女子嗓音凄苦,一双浸满晶莹泪水的眸子里,浮着难抑的痛楚之色,透出一种回忆伤怀旧事不愿多说的悲凉。
“翎儿,你放心……”
宇文熠城紧紧抱着她,墨如点漆的一双寒眸里,蓦地闪过一抹嗜血的锐利,“孤一定会让害你、害你腹中孩儿的凶手,付出代价……”
“来人……”
男人厉声吩咐着一旁服侍的宫人,“将向婉儿带过来……”
他这边厢话音方落,便见殿中匆匆走进一名小太监,向着随侍在一旁的大总管太监王喜耳语了几句。
便见那王喜,一边听着,面色随之就是一变。
众人虽不知他这副表情是为何,却也隐隐猜出,定是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果然,便见他转瞬已整理好了面上神色,躬身向着宇文熠城行了一礼之后,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启禀陛下,老奴刚刚得到消息……因为之前婉妃娘娘是与俪妃娘娘一同落水的,但因为婉妃娘娘本身并不识水性……虽后来太医尽力施救,但婉妃娘娘却还是不幸离世了……”
他这个消息一出来,殿中又是一片震惊。
各人都难掩的惊疑不定。
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上官翎雪,“你是说……婉妃姐姐她死了?……”
问出这句话的女子,苍白精致的面容上,一刹那间神情巨变,像是交织着震惊与不能置信,以及蓦然听闻一个人死去之时该有的悲悯,瞪大的一双明眸里,莹润的泪意,欲落未落的积在瞳底深处,瞧起来越发的楚楚可怜。
宇文熠城望着她被吓坏了的模样,心中越发的掠过阵阵的疼惜之余,却是愈加的对那害得她如此模样的罪魁祸首,恨之入骨……虽然那害死他们孩儿的凶手,如今也已经死了……
“便宜了她……”
男人墨黑的寒眸中,蓦地闪过一抹狠色,像是那向婉儿的死,犹不能解他心中之恨一般,冷声吩咐道,“来人,传令下去……向家教女不善,着撤去一切封赏,凡十五岁以上男丁,皆发配边疆,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半步;女眷及其余男丁,皆去籍为奴,打入掖幽庭,永不得赦免……”
这样狠戾的责罚一出,偌大的寝殿中,一时寂静无声。
夏以沫忍不住开口道,“祸不及家人……陛下难道不觉得这样的处罚,太过严重了吗?”
她清亮的嗓音,就像是陡然落入盘中的颗颗珠玉,在暗流涌动的局面中,搅起圈圈涟漪。
宇文熠城缓缓凝向她。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阵凉风,将殿中的烛火,吹得摇摇欲坠,昏黄光线,映在男人锐如刀锋般的清冽脸容上,如幢幢鬼影一般。
夏以沫听到他清冷嗓音,在一室寒凉中,骤然响起,说的是,“若有人胆敢为向氏求情,以同罪论处……”
即便不看他,夏以沫也依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一字一句的吐出这样一番话的男人,此时此刻定定的落在她身上的那种阴森目光,就像是一把磨的锋锐的刀子一样,抵在她的心口,仿佛只要她接下来,再胆敢说出一句不满的话,他就会毫不留情的将手中的刀子,刺向她……
夏以沫冷冷一笑,“可惜的是,向婉儿这一死,就死无对证了……”
说这话的女子,一双澄澈透亮的眸子,漫不经心的掠过宇文熠城,落在了他身旁的女子身上,饱满艳丽的唇,缓缓勾起一抹笑,“俪妃娘娘,你说是吗?”
被她这么一提,殿中原本还持观望态度的其他人,此时此刻也不由的带了几分疑虑的,一齐望向那始终以受害者自居的上官翎雪。
便见她一张精致的脸容上,似因为夏以沫突如其来的意有所指而愈显苍白。也更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不待上官翎雪出手,她身旁服侍的婢女抱琴,已是蓦地替主子挺身而出,目光毫无惧意的直视于夏以沫,扬声道,“越妃娘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我家娘娘陷害的那婉妃娘娘吗?……我家娘娘如今连腹中的龙裔,都已经失去,就算你因为司徒公子的死,一直以来再恨我家娘娘,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她这一番看似义正言辞的话,却是包含了两个信息……一是上官翎雪小产;一是因为司徒陵轩的死,一直耿耿于怀,针对上官翎雪的夏以沫……
偏偏这两样,都是宇文熠城的逆鳞。
这名唤抱琴的丫鬟,还真是厉害啊。
夏以沫勾起一侧的唇角,冷冷一笑,“抱琴姑娘果然不愧是俪妃娘娘的心腹,这样的伶牙俐齿,这样的对陛下的心思,拿捏的准确……”
她话音未落,便见窝在男人怀中的上官翎雪,柔若无骨般的身子,轻轻颤了颤,如风雨飘摇中,孤苦无依的柳丝一般,只能柔弱的依附在男人的身上。
宇文熠城果然将她抱得紧了些。同时,锐如刀锋般的嗓音,一并响起,“够了,夏以沫……”
男人一双漆黑的寒眸,冷冷的钉在她身上,“翎儿小产,你不仅没有丝毫的同情之心,反而在这里兴风作浪……来人,将她带回缀锦阁,严加看管,未有孤的命令,不得放她出缀锦阁半步……”
夏以沫迎着他迫人的目光,澄澈透亮的眸子里,映出他此时此刻冷酷到不带一丝感情的脸容,心底终究还是不由的感到一刺。
这时,顾绣如踏前一步,站到了她的身畔,俯身,向着那高高在上的男子福了一礼,求情道,“陛下,沫儿妹妹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