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烨华也没有否认,道,“我想来看看你……”
他嗓音极轻,眉眼之间,是真真切切的关怀。
夏以沫心中不是不动容的。
只是,她与他,早已不复这样的交情了,不是吗?
“谢谢谦王爷还惦念着我……”
夏以沫没有看他,嗓音平静而寡淡,“只是,你我之间,再也不是朋友……谦王爷这样的关怀,夏以沫要不起……”
一句,你我之间,再也不是朋友,像削的锋锐的利刃一般,刺向宇文烨华,令他心头骤然一痛。
“我知道,因为之前的事情,沫儿你或者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宇文烨华苦苦一笑,“只是,我真的很想帮你……”
一句“我真的很想帮你”,男人说的极郑重。
让人不由的想要相信。
夏以沫心头不由一动。却还是道,“不知谦王爷想要帮我什么?”
宇文烨华能够听出她语声中的讽刺,只觉得满心的苦涩。本就是他对不起她在先,他也不敢奢求她的原谅,不是吗?
况且,原是他,将她与他之间的关系,推向了这个地步。
只是,若是重来一次的话,他的选择,又会有什么不同吗?
宇文烨华突然不知道。
大抵不会有什么不同吧?
就像现在,他要说的话,还是会说。无论是为着上官翎雪,还是为着面前的女子。
“俪妃娘娘如今怀有皇兄的骨肉……”
宇文烨华缓声道,一字一句,“沫儿,你可曾想过,要离开这儿?……”
像蓦然投入心湖的一颗石子,瞬时激起千层浪。
夏以沫攥在杯壁上的手指,一下子捏的死紧,半响,方才压下胸腔里那股几乎想要跳出来的激荡。
“谦王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抬眸,夏以沫死死攫住面前的男人,一瞬想要望到他的心底去一般。澄澈透亮的一双眼眸,此刻却尽是防备。
她望着他的目光,让宇文烨华心中瞬时一涩。
可是,这是他应得的,不是吗?他早已辜负了她昔日的相待,她会这样看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吗?
“俪妃娘娘如今有孕,是不争的事实……”
宇文烨华没有看向对面的女子,一双清眸,微微垂着,落在杯中浮浮沉沉的茶沫上,嗓音也便如这缭绕的茶雾一般,透着一缕苦涩,“……即便皇兄待俪妃娘娘不似昔日的情意,但俪妃娘娘所怀的,毕竟是皇兄的子嗣……无论发生什么,皇兄都不可能不顾他们母子……”
一字一句,像利刃一般,在夏以沫心头划过。
因为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所以,才越发的伤人。
“有时候,我真觉得,齐墨大哥你与俪妃娘娘才应该是真正的天生一对……”
抬眸,夏以沫望向对面的男人,唇畔浅笑,也瞧不出什么讽刺意味,只是觉得真的可笑罢了,“……你们都一样的残忍,一样的知道,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才能达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宇文烨华眸色幽远,此刻,竟也不由的微微一笑。或者,面前的女子,说的对,他与上官翎雪一样,一样的残忍……
但,人总有私心,不是吗?即便知道,他此刻做的未必对,却还是不由的想要继续下去。
“沫儿,你也知道,我说的事实……”
宇文烨华嗓音低沉,像坠了千斤巨石,“否则,你也不会在知道俪妃娘娘有孕之后,如此难过,如此耿耿于怀……”
男人语声微顿,一字一句,再次问道,“……你可想过,想要离开这儿?离开离国?……”
他眼中的笃定,令夏以沫心中蓦地一动。她知道,他早已看穿了她的想法,终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动心。
“就算我想要离开,又能怎样?”
夏以沫心中一时转过无数的念头,最终,却是一片平静,“这里四周有侍卫把守,我根本出不去……况且,宇文熠城,他不会放我走的……”
这才是真正的难处。
那个男人无论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绝不会让她离开的……夏以沫知道,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这样的占有欲,的确是会让人误会为“爱”吧?
只是,即便真的是“爱”,又能怎样?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早已要不起。
也不想要了。
可是,心还是会痛,会涩,会如同刀削斧砍,会如同被人生生撕裂。
或者,惟有离开,才能逃避。
是的,只是逃避。
她知道,有些伤痕,永远都好不了。只能假装不存在。
“沫儿,如果你真的想要离开的话……”
宇文烨华轻声道,“我可以帮你……”
他望着她,一双琥珀色瞳仁里,有流光轻转,似是建议,又似是坚定。
“你为什么要帮我?”
夏以沫本能的问,旋即,却是一笑,“或者,应该说的是,谦王爷想要帮的人,从来不是我,而是俪妃娘娘吧?”
一瞬间,她也竟能够看清面前男人的心了。
又或者,只是他表现的太明显了吧?
“若是我离开了……”
夏以沫微微一笑,澄澈透亮的眸子中,不盈一丝讽刺,甚为平静,“……最高兴的,应该是俪妃娘娘吧?她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认为我抢走了宇文熠城对她的**爱……若是我离开了,她就又可以与宇文熠城重新双宿双栖了……”
夏以沫神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