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熠城却是一瞬间眸色暗的骇人,他死死的顿在对面女子眼睛上的一双寒眸,像是恨不能将她抽筋剥骨了一般。
“熠城,救我……”
上官翎雪凄惶楚楚的嗓音,适时的响起,“……救我们的孩子……”
宇文熠城目中一烁,墨眸扫过抵在上官翎雪颈上的首,再落在夏以沫身上的时候,不由更含了几分愠怒。
“夏以沫,放开她……”
男人薄唇微掀,一字一句逼迫。
他一定很心疼吧?
看到她如此对待上官翎雪和她腹中他们的孩儿……夏以沫心中凉意如水,饱满艳丽的唇,却依旧挂着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笑意盈盈,“宇文熠城,要我放了她也可以……我早就说过,拿上官翎雪和她腹中孩儿的性命,来换我的自由……”
夏以沫摆出条件,“只要你答应的话,我立刻就如你所愿,放了他们母子……”
听到她这样说,宇文熠城眼神更沉一分,整个脸部线条峻硬的可怕,一张薄唇,却是掀起微微冷笑,“若是孤不答应的话……夏以沫,你要怎么做?真的杀了上官翎雪吗?……”
男人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一字一句,“夏以沫,孤不相信你下得了手……”
他是如此的笃定。就像是给她的死刑判决一般。
攥在刀柄上的纤细手指,微微一僵,繁复花纹,硌的夏以沫掌心生疼。
夏以沫忽而一笑,“宇文熠城,你错了……”
话音响起的同时,女子手中的首,蓦地从上官翎雪的颈间划过,这一次,比方才的那一刀用了更多的力,嫣红的鲜血瞬时在她雪白的颈项间冒出来,极尽艳丽。
上官翎雪似乎被完全吓住了,一双盈着泪意的大眼,满溢着惊慌失措与恐惧,不住的发抖的身子,软的几乎站不稳,叫人连心瓣都仿佛怜惜起来。
可惜的是,夏以沫却从来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她清丽脸容上,完全看不出内疚或者害怕,甚至漾着甜美笑意。
“宇文熠城……”
她轻声唤着对面的男人,嗓音甚至是温柔的,如花笑靥,在颊边攒开两个浅浅梨涡,仿佛那样的清丽无害,偏偏说出口的话,却狠得似手中的首,“……下一刀,我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接下来,我会毫不犹豫的割断上官翎雪的颈动脉……那个时候,这样一个可人儿,还有她腹中的孩子,可就要香消玉殒,一命呜呼了……”
看,她也可以这么恶毒,这么心狠手辣,不是吗?
夏以沫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会乐意成为坏人,果然很让人痛快,不是吗?
自始至终,夏以沫嘴角漾着浅笑,迎向对面男人锐利的似要杀人一般的瞳色。无畏无惧。甚至就像是她觉得自己眼下正在做的不是杀人,而是一件极之好玩的事情一般。
上官翎雪心中陡然一慌。
一开始,她也认定,像夏以沫这样的人,绝对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可是,这一刻,她却突然不确定了。
她不想死。尤其是死在夏以沫的手上!
“熠城……”
苍白脸容上,攒出恰到好处的无助和害怕,上官翎雪幽幽的望向对面的男人,无声的请求着他的相救。
宇文熠城却是薄唇紧抿,一言不发,一双眸子暗如寒潭,深不见底。仿佛在斟酌着面前的女子究竟是真的会毫不留情的杀人,还是只不过在虚张声势。
上官翎雪心中突然就是一沉。尽管面前的男人,盯住夏以沫的眼神,凶狠的像是恨不能致她于死地一般,但这一刻,她却清楚的看到,他有的,只是对她的行为的愤怒……是的,仅仅是针对她的这种行为罢了……无关她上官翎雪……也就是说,即便这一刻,被夏以沫劫持住,拿刀子威胁想要杀了的人,不是她上官翎雪,而是任何一个无关紧要的阿猫阿狗,面前的男人,都会感到这种愤怒吧?
他或者根本不在乎她,还有她腹中的孩儿的死活……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就像是冷蛇一般爬过上官翎雪的脊背,令她整个人都是一颤,只觉心中阵阵发凉,绕骨的妒忌与怨恨,如同疯长的藤蔓一般,将她死死缠住,令她发狂。
“沫儿……”
一片暗流汹涌之间,宇文烨华却终是忍不住,向前一步,静静的望住对面的女子,“即便皇兄真的为着相救俪妃娘娘与她腹中的孩儿,而放你离开,你便真的觉得开心了吗?……”
男人眸中碾过绵长的悲悯,温声道,“皇兄若是答应了你的条件,不过是证明在他心目中,你没有俪妃娘娘重要罢了……但如果皇兄不答应的话,不顾俪妃娘娘与她腹中孩儿的性命,决意将你留下……像这样无情无义的一个男人,沫儿,难道这是你想要的吗?……”
一字一句,像磨的锋锐的针,刺向夏以沫的心头。不会致命,却漫过丝丝刻骨的疼。
“沫儿……”
宇文烨华温声唤着她的名字,一如往昔知己般的岁月,“你知道……无论皇兄怎么选,你都是输……你何必如此自苦?……”
夏以沫静静的听着他的劝慰,听着他一字一句的分析。突然一笑,“是呀,你说得对,无论宇文熠城怎么选,都是错……”
夏以沫怔怔的望向对面的男人,眼底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万般情绪,一瞬汹涌如潮水一般,忽而只剩一抹决绝。
宇文熠城不知怎的,就是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