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去了,自然知道……”
黑衣人一步一步逼近,显然不打算再跟她废话,只道,“在下奉劝娘娘,还是不要反抗的好……若是我等一不小心,伤着了皇子与公主殿下,就不好了……”
这一番威胁,果然有效,白冉冉原本下意识的不断往后退着的举动,都不由的一顿。
“我总得知道,是什么人……”
还未等白冉冉的话说完,身后却是劲风突起,浓烈的肃杀之气,卷着弥漫开来的血腥味道,直抵她的背心而来……
“娘亲……”
长乐吓得一声惊呼响起的同时,白冉冉本能的回头望去,泛着寒光的利剑,已到了近前,眼看着下一秒,就会毫不留情的刺穿她的胸口……
只闻咔嚓一声,利刃入肉的闷痛声响,在一片肃杀的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一剑,却不是刺在白冉冉的身上……她怔怔的望着那穿过面前刺客喉咙的一柄长剑,殷红的鲜血,顺着锋锐的剑尖,一滴一滴的滴落着,在陡然死寂如坟墓的山谷里,久久回荡……
那执剑的刺客,显然也没有料到,明明是他要杀人,为何突然之间,变成了人杀他……望着一瞬洞穿他喉咙的利剑,那刺客费力的转头,向后看去,似乎想要看清,自己究竟是死在何人的手中……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拧过头去,已是瞳孔放大,没了呼吸……死时,仿佛犹不能置信……
随着刺客高大的身子,轰然软倒在地,那一剑取了他性命的男子的模样,也终于露了出来……
那个男人,甚至没有多看一眼这刚刚死在他手中的一条性命,一双淬了浓墨般濯黑的眸子,只是死死的盯住面前的女子,眼底狂热、激荡、痛苦、欢愉……像是席卷而来的熊熊烈火一般,一瞬间燃烧到极致,像是要裹着那映在他瞳底的身影,与他一起焚毁殆尽……
一瞬间,白冉冉看清了那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冷峻的眉眼,漆黑如墨的眸子,锋锐的似能够割伤人的颧骨,紧抿的凉薄的唇……熟悉到像是烙印在她脑海里的一般……
有什么东西,在心头激烈翻滚,刺骨的疼痛,几乎要将她淹没。
白冉冉几乎站不稳,一刹那间,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唯一闪过脑海的念头,就是逃……
可是,她甚至来不及往后退去,便被面前的男人长臂一探,将她整个人都死死的按进了怀中……清冽如松的脉脉气息,一瞬间,将白冉冉紧紧包裹住,男人死死抱住她,不断收紧的长臂,像是恨不能将她揉进他的体内,成为他的骨中骨,肉中肉一般……
仿佛惟有这样,才能证明她的存在,仿佛惟有这样,才能证明,这一刻,她是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在他的怀抱里,温暖炽热,真真切切,而不是又一场冰冷残忍的幻梦……
天地无声,仿佛只剩下从男人喉咙深处溢出的死死抑压着的残音,像是哽咽,又像是嘶吼,破败沙哑……
白冉冉整个人都在发颤。身子僵硬,明明天气这样的暖和,明明男人的怀抱这样的炙热,可是,她却只觉得冷,如堕冰窖的冷,像是从灵魂深处钻出的冷意一般。
时间像是停在了这一刻般。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似乎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天地之间,仿佛唯剩下这紧紧相拥着的一男一女。
连那群刺客,仿佛都愣在原地,一时之间,像是拿不准这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是何方神圣,不敢轻举妄动一般。
长安瞅瞅他们,又瞅瞅一旁明显完全搞不清状况的祁长乐,最后一双微微皱起的眉头,落在了那个紧紧抱住自家娘亲的男人身上……虽然,他刚才看得真真切切,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救了他娘亲的性命,但是,不知为何,他本能的不喜欢他……
“娘亲……”
少年沉稳的声音,在一片暗流汹涌的死寂中,像是蓦地落进平静湖水中的一颗石子般,显得格外清晰。
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白冉冉蓦地一把推开了怀中的男人……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
男人蓦然被她推得一个踉跄,一双眼睛,却仍是不肯放的,死死凝看着她,漆黑双眸,凛凛如火,熠如焰,凌厉嗜人的像是恨不能将她烙进他的眼底一般。
“夏以沫……”
那从喉咙深处一字一字挤出来的破败嗓音,沙哑而晦涩,像是深入骨髓的眷恋,又像是不顾一切的卑微与乞求,轻而厚重,像千回百转的一声梦呓。
男人脚下一动,像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再次走到她的身边,将她再一次的揽入怀中,绝不放手……
白冉冉浑身发抖,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她想要惊恐的尖叫,想要迫不及待的后退,可是,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却仿若被一根带钩的丝线紧紧勾住了一般,又疼又酸,沉重的压着她,不能呼吸。
就在男人脚下一动的同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却蓦地挡在了他的面前,阻住了他想要靠近的步伐……
“不许你碰我娘亲……”
清脆的童声,还带着不可避免的稚气,却是异常沉稳镇定。祁长安抬起头,一双与面前男人相似的眉眼,狠狠瞪住他,毫不惧怕,却是充满防备与敌意。
一旁的祁长乐,瞅瞅哥哥,又瞅瞅像是被吓住了的娘亲,虽然她自己也很害怕,却还是挺了挺小身板,与他哥哥站在了一起……爹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