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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乐儿……”
黑暗中,白冉冉猛地一惊坐起屋内一片漆黑,天边冷月如霜,透过雪白窗纸照进来,疏影横斜,洒在地上,半室沁凉。
锦被衾寒,白冉冉窝在**角,呆坐良久,方才意识到,那让她轻颤着惊醒的,不过是梦一场。
长安与长乐不在。
他们被掳走半个多月了。可是,天地茫茫,却仍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
白冉冉不敢细想,一想到一双儿女如今可能面临的境况,可能遭受的折磨,心便绞着疼。
祁清远已经马不停蹄的从离国往回赶了,大抵再有一两日,就会回来……到时,那个庐陵王应该也会露面吧?
可是,要怎么相救安儿与乐儿?
头疼欲裂。
窗外,天色浓黑,半阙冷月遥挂,落了一地的清辉。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疏离,有不知名的虫鸣声声,断断续续的响彻在沉寂的夜色中。
距离天亮,应该还有好一会儿。
白冉冉却再也睡不着。
胡乱抹了抹脸,却是满手的冰凉湿意。
下**,穿鞋,白冉冉木然的做着这一切举动,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不想再一个人待在这漆黑冷寂的屋子里了……
甫推开门的一刹,却蓦然愣在那儿……
月色下,宇文熠城就站在她门前几许远,白衣胜雪,长身玉立,眉眼宛如画成,目光相接处,仿似迎来暮冬时节的一场雪冻。
多少时岁以后,只要想起这一晚蓦入眼帘的这立在澜莹秋夜里的翩然男子,白冉冉心里还是会不由的微微悸动。
似没有意料到她竟会突然推开房门,男人一时顿在那儿,幽深如古潭的一双眸子,一刹掠过太多的情绪,似惊、似慌,手足无措,又似无尽的欢喜,最后,淬了轻墨般的漆黑瞳仁,藏也藏不住的碾过细长思念,怔怔的望住面前的女子。
夜凉如水,风寒刺骨,在耳边鼓鼓的响,像是与乱了频率的心跳声,紧紧交缠在一起。许久,白冉冉方才听到自己茫然如这夜色一般的嗓音,问道,“宇文熠城……你怎么会在这儿?……”
像沉在半梦半醒之间,一时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我担心你……”
男人嗓音哑破,墨黑眼眸微微低垂,一瞬有些像被抓了现行的犯错的小孩子,似犹豫了半响,方才续道,“……就想来看看你……”
远处灯火朦胧,将面前男子的轮廓勾勒出来,如玉苍白的脸容,两颊微红,眼中带着一层薄薄的血丝,声音里也隐约透着丝许疲倦。
此时已近深秋,更深露重,男人鸦羽般墨黑的发,被寒霜打的润湿……也不知在这茫茫夜色中,伫立了多久……
白冉冉只觉眼前突然被一片薄雾般的东西遮住,忽而便看不清面前男人清俊的脸庞……她知道,这几天夜里,他一直都悄悄的守在她门外,直到天蒙蒙亮,她快醒来的时候,才又再悄悄的离开……
当服侍的丫鬟,将这件事告诉她的时候,白冉冉心中不是不悸动的。可是,即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现在的她,早已没有力气面对这一切。
宇文熠城似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她开口,眸中抹过一丝苦涩,像是不想她为自己的事情再为难,转了话题,道,“我刚才听到你唤小安儿和小乐儿的名字……是又做噩梦了吗?”
薄如蝉翼的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压抑的关切与担心,就像这深秋薄凉的空气一样,轻轻包裹住白冉冉。
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般,许久,噗的一下用了疼了起来。
这样的关切,对现在的她来说,太过了……她怕,怕她会支撑不住,怕这样脆弱的她,会控制不住的扑向他的关切,怕她会贪恋他给予的所有温暖,不顾一切的回到他的身边……
不,这样太危险了,也太不公平。
想到为着相救长安与长乐,正日夜兼程往回赶着的祁清远,白冉冉心口就是一窒。
“我没事……”
白冉冉微微扭过去,没有看对面的男人,顿了顿,道,“你回去吧……”
淡若清水的四个字,不像往日一般的冰冷疏离,落在宇文熠城的耳中,却只觉比她直接待他冷漠,更为难受。
而说完这句话,白冉冉即要转身,回房间而去,她甚至没有再看对面的男人一眼。
“夏以沫……”
宇文熠城涩声唤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许是呛了风,一连串的咳嗽,瞬时从喉间涌了出来。
听到他的咳嗽声,白冉冉方要抬起的脚步,就那么一顿。
像是察觉到她望向他的探究目光,宇文熠城微微侧过了身子,似不想让她看到他此刻的狼狈模样,竭力压抑着从胸腔里漫出来的轻咳。
“没什么……”
因为要压着体内的翻涌气血,宇文熠城清冽的嗓音,听来有微微的喘,语调略有些发涩,“夏以沫,你好好休息吧……”
顿了顿,忍不住慰道,“安儿与乐儿的事情,不要太担心……”
不过短短的两句话,男人又是一阵轻咳。
听着他竭力压着的咳嗽声,白冉冉心中突然一阵酸涩疼痛。
“你病了?”
望着男人苍白脸颊上,因为阵阵咳嗽,浮起的病态红晕,白冉冉一时有些茫然。
“没什么,可能只是这几天没有睡好,受了点凉……”
宇文熠城却似乎不想让她因此同情他,一双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