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淋漓的血肉。

祁清远浅浅啜饮着杯中已泛了苦意的冷茶,微微垂低的眸子,遮去了瞳底的一切情绪,不动声色的将对面男子的反应,尽收眼底。

“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宇文陛下你……”

搁下没怎么动过的茶盏,祁清远微微一笑,“若不是你的出现……我与冉冉也不会愈加明了彼此的感情……”

藏去眸中浓墨般无法化开的苦涩,祁清远唇边含笑,静望着对面的男子暗若悬潭的眼眸里,一瞬扑满的大片大片绝望般的痛楚。

“感情?”

宇文熠城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苍白的脸容,褪尽一切血色,如纸蝉一般,削薄如刀刃般的唇畔,却缓缓抿出一抹轻笑,只是,那笑意太淡,分辨不出是苦涩,还是痛楚,“祁清远……我与夏以沫在一起那么久,我与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好的,坏的……吵过、闹过,快乐过,痛苦过,也曾生离死别过……若论感情,你怎么及得上我与她的感情?……”

与那个女子相处过的每一天,与那个女子经历过的每一件事,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想来,却原来竟如此珍贵……

一点一滴,反反复复的宇文熠城的心底盘旋着缠绕着,回忆是悲伤的,曾经那些他与她经历的有多么美好,如今再回想,便有多么的痛苦……因为清楚的明白,那些美好,那个人,早已离他而去,再不可得……

为什么要直到失去的时候,人才会明白,自己当时的不经意,在若干年之后,才会明白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呢?

若是一切能够重来,该有多好。一旋身,回到过去,在没有造成伤害的时候,在所有悲剧发生之前,将一切错失成败,一笔勾销。

宇文熠城眸中血丝深纵,一瞬尽是悲伤。

祁清远捏在青瓷茶盏上的细长手指,不自觉的收紧,骨节泛白,青丝凸显,半响,却忽而一松,男人甚至漫不经心般一笑,清雅嗓音,淡淡响起,“宇文陛下说自己与冉冉在一起许久……这个许久,是两年,还是三年呢?……”

轻声一笑,祁清远目中一瞬有些遥远,“我与冉冉,却已经在一起快六年了……”

像磨的锋锐的一根针,蓦地刺向宇文熠城的心底,剧烈的刺痛,一瞬沿着他全身的经脉漫延开来,充溢在整个胸腔。

是啊,从他在她与司徒陵轩的大婚之日,将她带走起,他与她真正在一起,不过三年多的岁月……一千个日日夜夜,比之她与面前男人的六年时光,确实太过短暂……

在他与她分离的这些日子,是面前的男人陪伴在那个女子的身边,照顾她,跟她朝夕相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那是他不曾参与过的时光……是不属于他的幸福美满……

有什么东西在心头激烈翻滚,刺骨的疼痛,像是要将宇文熠城淹没。

但祁清远却仿佛犹不放过他,温淡嗓音,如沁凉的雪水一般,一字一句缓缓响起,“当初冉冉之所以会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落下,究竟是为什么,宇文陛下想必比我更清楚……是你自己将冉冉硬生生的逼走,是你让她伤心欲绝,到最后甚至宁死,也不愿意再留在你身边……”

一字一句,宇文熠城只觉像是有人在他心尖上用力剜去一角。他疼,那人却捂住他的嘴,又送他一下……

“而这些年来,是我从江中将奄奄一息的她救起,是我悉心的照顾她,陪伴她,让她渐渐忘记了你给过他的那些伤害,让她一点点快乐起来……”

祁清远平静温润的嗓音下,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轻颤,“……这五年多来,我与冉冉走南闯北,赠医施药,过的很平静也很幸福……对了,我们还有安儿和乐儿……”

说到长安与长乐,祁清远短促的一笑,捏在杯盏上的细长手指,如被碗中的茶水烫着了一般,颤了一下,但是,男人却没有松手,反而将指尖一点一点的收紧,将手中的杯盏,攥的更紧……仿佛握紧了,便再也不会放手一般……

眼中的晦涩苦痛,一闪即逝,很快,祁清远又恢复了一派温和平静。

“我知道,我过去,做了很多对不起夏以沫的事情……”

宇文熠城眸中血丝深纵,凝满悲恸,“但我现在,已经开始尽力弥补……为着她,我可以不要皇位,不要其他女子……甚至,哪怕是安儿和乐儿,只要她愿意,我都可以将他们当做我自己的亲生骨肉,哪怕是我与夏以沫再也没有其他的孩子,我也不介意……我只要她,只想跟她在一起……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祁清远静静的听着他诉说着对那个女子的一切深情,那样浓烈而炙热的情愫,那样不顾一切的付出,那样卑微到尘埃一般的乞求和挽回……桩桩件件,都足以叫那个女子动容吧?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还要出现在那个女子面前呢?

为什么他就是要阴魂不散的缠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扰乱那个女子的心绪呢?

若不是他,自己与那个女子,现在应该已经真正在一起了吧?

为什么那一次他没有死在祁清遥的手下呢?

为什么他要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呢?

无数的情绪,在心底激烈翻滚。祁清远知道,自己那些不见天日的隐秘念头,太过恶毒……可是,他控制不住的怨恨,控制不住的妒忌……

因为他太清楚,面前的男人,在那个女子心目中的地位……哪怕是隔了五年多的生离死别,哪怕是他


状态提示:第271章 沉重一击--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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