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白冉冉自己都不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宇文熠城笑吟吟的瞧着她清丽容颜上慢慢浮起的可疑红晕,以及眼角眉梢那种明明又羞又恼还强撑着的模样,融在墨黑寒眸深处的**溺柔情,暖的像是要化出来了一般。
“就为着不想惹你娘子不高兴……”
秦兰馨一双眼睛都仿佛妒忌的发红,泡了水的柔媚嗓音,许是因为愤恨与不平,听起来有几分不受控制的轻颤,如气急败坏一般,“……越公子就可以完全致人性命于不顾吗?……兰馨认为,无论做什么事情,越公子首先应该考虑的是顺从自己的心意……”
“我自己的心意?”
宇文熠城重复着这句话,清冽嗓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样性感。转眸,男人深深凝看向身旁的女子,淬了浓墨般的曜黑瞳仁,映出她的身影,满满的都是说不尽的情意,千丝万缕,绵密而幽长,一字一句,漫不经心的就像是在说一件如呼吸心跳一般稀松平常、自然而然的事情——
“我娘子的心意,就是我的心意……”
白冉冉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一瞬跳的飞快,像是被轻轻拨动的琴弦,无数的快乐,像是彩蝶翩飞,像是花团锦簇,像是漫天璀璨的烟火,从心底最深处涌将出来,弥漫着她,包裹着她,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轻飘飘的,如同浮在云端,满满的都是说不出来的快乐……
白冉冉抬起头,狠狠瞪了对面的男人一眼……亏他们现在在外面,若是这样的话,传到朝中那几个犹不死心、仍拼了命的想要将自家女儿塞进宫的老臣的耳中,只怕他们会当场哭晕在朝堂上……
想想那副画面,白冉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瞬心里尽是甜丝丝、喜滋滋的感觉……
看到她笑了,宇文熠城也不由弯了唇角……那样冷情的男人,此刻笑起来却是那么的温柔,仿佛全世界的柔情蜜意,一瞬都揉在了他的眼睛里一样,将身旁的女子紧紧包围着、簇拥着,仿佛除了她,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秦兰馨突然想到初见他之时的情景……那个时候,她刚刚跟父亲吵完架,从家里跑出来……父亲执意要将她嫁给两江总督的独子,以换取自己的前程……但那人却是有名的纨绔子弟,家中不仅姬妾成群,而且尤喜秦楼楚馆,四处拈花惹草,好不猥琐……就是这样一个人,父亲却要将她嫁给他……
她自幼跟随祖母长大,祖母也一直以将来进宫为妃当做目标来培养她的,她自己也坚信,以她的才貌,她的聪明智慧,只要能够进宫,将来荣**必不会少……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竟连进宫的机会都没有……当今陛下早已明言,此生除皇后之外,绝不再纳妃……听说朝中原本有不少同样想着将自己女儿送进宫的老臣,曾经竭力劝说过陛下不可独**一人,应广纳后宫,结果都被陛下一一驳回,有那种犹不肯死心、甚至想要利用各种手段硬生生的塞各种女子进宫的,到最后,轻则被罢免,重则流放甚至被砍,经此一役,朝中再没有人敢“谏言”陛下选秀纳妃……
当得知自己此生都可能再无进宫的机会的时候,秦兰馨不是不失望的。嫉妒的同时,她又是如此的羡慕那个能够得到陛下独**的女子……且不论那人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便是普通的男子,又有谁能够做到一生只爱一个女子呢?
所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她甚至从来不敢期许过那样的感情……
可是,她又是如此的不甘心。不甘心一生都交付给一个明知根本不可托付之人身上。
那一日,跟父亲反抗无果之后,她心情极郁郁,甚至连丫鬟都没有带,一个人茫然走在集市上,却没有想到,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子前,竟会让她遇到他……那是个女子饰物的小摊子,一身锦衣的清俊男子,毓秀挺拔的身影,在人群中如芝兰玉树一般,而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支应当是从摊子上选的、式样别致的玉钗,替身旁的女子簪发……
其时日光正好,照在男人丰神俊朗的侧脸上,将那原本刀削斧砍一般的冷硬线条,都仿佛笼上了几许柔和,俊美一如九天神祗。
他那样认真的为面前的女子簪着发,仿佛普天之下,惟有这一件事是重之又重一般。人潮汹涌,那个男人的眼中,却仿佛只有那个女子的存在,周遭的一切,人与事,繁华与落寞,仿佛都被隔在了那两个人之外,仿佛天地之间,他只有她,她也只有他,彼此就是全世界,再也容不下其他……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竟会用那样的眼神望着她,那样温柔、那样**溺,那样的深爱……就好像全世界都在她的眼中一样……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那一刻,秦兰馨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许是因为那个男人的相貌,他周身的气度,又许是因为那一刻他望着另一个女子之时的神情……她不可救药般的爱上了他……她甚至情不自禁的就走到了他的面前,拿自己看上了他送给他娘子的发簪,请他让给她当借口,以图接近他……
可是,当她近乎硬生生的横在他与那个女子之间时,他淬了浓墨般的寒眸,一瞬褪尽面对那个女子之时的柔情,变得冰冷而锐利,仿佛这才是他应有的真面目,而那些温柔也好、**溺也罢,都只是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