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想了许久,夏以沫却还是找不出一个答案来,只能道,“既然那宇文熠城答应我,就算我一时不想为他生儿育女,他也不会因此迁怒阿轩,那么我就只管拖着……至于拖到什么时候……”
夏以沫不由的皱了皱眉,“谁又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暂且顺其自然,见一步走一步吧……”
对想不通的事情,她一向是听之任之,放在那儿。能拖得一天是一天,若真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再想也不迟。
“嗯……”
宇文烨华似乎也思虑了片刻,点了点头,“这样就很好……”
眼下,也惟有这样以不变应万变一个法子了。
“好了,齐墨大哥,我们不要说这件事了……”
将整件事从脑子里移走,夏以沫不愿再多想下去,遂转移话题道,“不如你跟我仔细说说,宫外时疫的一些情况吧……百姓们是不是很辛苦?难道真的没有法子遏制吗?……”
瞧着她真心关切他人疾苦的模样,宇文烨华心中亦不由的掠过丝丝暖意,一一回着她的问题:
“这场时疫,来的比较突然,又因为是夏天,漫延的比较快……虽然皇兄已经派出了宫中不少太医,帮忙研制遏制时疫的方子,但却成效不大……”
“本王想着,要不要去信去祁国,祁国的九皇子,十分精通岐黄之术,或许会有法子……只是那九皇子,一向周游在外,行踪不定,恐怕路上会耽搁些时间……”
说到宫外如今的疫情,宇文烨华难掩的忧心忡忡。
夏以沫静静的听着他讲述那些怎么帮助百姓预防时疫、安抚受惊的人群;听着他为解决此次瘟疫的各种奔走与劳作,心中亦是感动不已。
虽然,这个男人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只擅长吃喝玩乐,但这一刻,她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埋藏在玩世不恭的外表下的一颗赤诚之心。
夏以沫忽而就不想问他,是否他将她服用避子汤的事情,告诉那上官翎雪的……因为,她突然相信,不会是他。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直觉。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多问?
夏以沫也不知脑海里怎么会突然闪过这个念头,不过,她既然已经想通了,便不再追究,只一心一意的听着对面的男人,讲着宫外的种种情形。
日光渐次西沉,橙黄的太阳,遥遥挂在天际,洒下一片如血的艳丽景象。
寒烟亭中,一男一女一壶薄酒,畅所欲言。
不知时日已过。
…………
夜色如水。
晚膳过后,夏以沫一时睡不着,眼见着,窗外月色甚好,便命两个小丫鬟,抬了小桌子,在院子里扎了下来,正好她手边还有白天里,宇文烨华赠她的半坛杏花酒,此时,对月独饮,阵阵是别有一番滋味。
夏以沫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觉一颗心,轻飘飘的,像是浮在半空之中。远处,不知疲倦的寒蝉,一声迭一声的鸣唱着;近处,月华满地,幽幽洒落下来,如同碎了一地的水银,熠熠生辉;而夜风,正是温柔,像是不忍惊醒**梦一般。
墙角一株琼花开得正盛,硕大莹白的花朵,被浅浅清风吹得婷婷摇曳,衬着天边皎洁月色,如同一双双纤纤玉手轻捧着一片白月光。
夏以沫不由的摊开双手,看着落在掌心里的盈盈月光,那盛满双手的皎洁,如盛放的梨花春雪,美得如同梦境中一样。
夏以沫脑海里蓦地闪过两句诗: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不知不觉,呢喃出口。
“你要赠谁一握月光?”
话音未落,却是一把清冽的语声,忽而接口响起。
夏以沫微微抬起头,看到墙角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时此刻,一身白衣的男子,遥遥站在那儿,长身玉立,如雪的月光,洒满他的周身,像是笼了一层薄雾青霜一般,虚无缥缈。
如同梦中人,画中人。
美好的不真实。
“宇文熠城……你怎么会在这儿?……”
夏以沫只觉头有些晕乎乎的,大抵是酒气上涌吧?她好像看到了宇文熠城?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像是确定一般,夏以沫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向男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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