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沉淡的眸子,就那样幽幽的望着她,像点缀在茫茫夜色里的点点寒星,璀璨而瘆人……
夏以沫大脑里有一刹那的空白。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望着自己倒映在男人古墨色瞳仁里的影子,许久,干涩的喉咙里,方才逸出一声惊呼,“啊……”
夏以沫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她有些惊疑不定的望向那个好整以暇的躺在她**上的男人……不,刚刚,他就躺在她的身边,而且,好像,她还枕着他的胳膊……
好吧,虽然他俩同**共枕也不是头一回了,但每一次,她起码知道他在这儿,不像昨夜……
对了,话说,昨夜她到底做过什么呢?
夏以沫困苦的回想着。
一旁的男人,却像是生了一双透视眼一样,能够看穿她此时此刻心中所想,一张薄唇,施施然的就开口道:
“沫儿,昨天的你,可是热情如火呢……”
夏以沫很肯定,对面的男人,在吐出那“热情如火”四个字之时,别有深意极了。尤其是那一把性感的嗓音,微微透出一丝笑意,勾在夏以沫的羞耻心上,扯得人丝丝生疼。
夏以沫狠命的咬了咬唇。些微的疼痛,倒让她将昨夜发生的一切,恍恍惚惚的想了起来……
可是,不想起来还好,一想到尤其是自己主动吻上面前这个男人的……夏以沫就恨不能羞愧欲死……
眼瞅着面前的男人,一副火上浇油的可恶笑容,夏以沫心中就更有气,“我喝醉了……”
女子愤愤然咬出这几个字。一张原本就嫣红如樱的唇瓣,被那雪白的贝齿狠狠咬着,越发显出一抹艳色。
“孤知道……”
宇文熠城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孤原本还打算好好罚罚那个胆敢送你半坛子酒的宇文烨华……”
说到这儿,男人慵懒嗓音,故意一顿,停了须臾,方才慢悠悠的续道,“不过,鉴于昨夜沫儿你的表现……倒叫孤改变了主意,打算好好赏他一番……”
夏以沫听着他口口声声的提起昨天的事情,只觉整个人,从五脏六腑一直烧到脸上,燥热的让人难受。
“宇文熠城,你住嘴……”
挺着一张羞红如秋天成熟的苹果一般的脸容,恶狠狠的道出这样一句话的夏以沫,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宇文熠城却悠悠的瞥了她一眼,“想让孤住嘴……”
男人特意将一把凉薄嗓音,拉的极长,“夏以沫,你知道怎么办……”
他语声未落,夏以沫便伸出手去,一把将他的嘴给堵了住……这个男人,还真是没脸没皮,不知羞耻啊,他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宇文熠城,你要是再敢说一句……”
咬牙切齿了半响,夏以沫也没有将后半句威胁想出来,只能狠狠的瞪着这近在咫尺的男人。
而那被她紧紧捂住嘴巴的宇文熠城,倒果真没有再开口,只抬起一双凉悠悠的眸子,定定的望向她。那小鹿斑比一样的眼光,令夏以沫只觉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偏偏此时此刻,被她捂住嘴巴的男人,还在轻浅的呼吸着,那带些湿意的热气,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喷洒在她的掌心,像是柔软的一把小刷子,骚的人整颗心都酥酥麻麻的……
夏以沫如触电般,赶忙松了手。一张原本就烧红的面颊,更是红的几乎快滴出血来。
“宇文熠城,你不赶快上朝去吗?”
虽然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但眼瞧着外边一轮红日高悬,想来一定时间不早了,夏以沫背过脸去,闷声提醒着身旁的男人。
宇文熠城却伸出手去,将她别扭的一张小脸,给硬生生的拧了过来,“孤今日不想早朝……”
男人沉沉嗓音,仿佛一潭湖水般静静的压在夏以沫的心上,让她丝毫不敢动弹,就怕一个不小心湖水就会决堤而下,将她完全淹没。
夏以沫明白他话中这句“不想早朝”的意思,一张熟透的脸容,不禁更红了些。
“时间还早,再陪孤躺会儿……”
不同于先前的戏谑,说这话的男人,一把清冽的嗓音,异常的柔和,甚至带些微微的商量的口气……令夏以沫突然不知该如何拒绝……
四目相对,正犹豫之间,门外却突然响起急切的敲门声:
“陛下,不好了,宫中发生了时疫……”
总管大太监王喜尖利而迫切的嗓音,隔着厚实的菱花木门传进来,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夏以沫心中不由的一沉。下意识的望向身旁的宇文熠城。此时此刻的男人,早已卸去了先前的一切温柔与**,清俊脸容上,惟余一片凝重的面色。
起身,夏以沫难得乖巧的服侍男人更衣,一时之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偌大的房间里,气氛微微有些凝固。
可是,这样的感觉,却让夏以沫一颗心渐渐平静下来。
“好了……”
为他整理好衣襟,夏以沫开口道。
“一会儿孤会让太医给你宫里送些预防时疫的药材……”
宇文熠城沉声道,“你自己小心些……”
虽是他一贯没什么情绪的嗓音,夏以沫却仿佛从他的语声中,听出了一丝关切。
“嗯。”
夏以沫点了点头。
一切收拾妥帖,宇文熠城离开了缀锦阁。
偌大的房间里,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