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沫,你若是胆敢再说一句这样的话……”
男人语声沉沉,阴森森的如同刚自十八层地狱而来一般,“孤可以向你保证,在瘟疫要了那司徒陵轩的性命之前,孤会先让他活不下去……”
他的威胁,简单粗暴,却极为有效。
“宇文熠城……”
从齿缝里挤出这四个字来,夏以沫狠狠瞪着这近在咫尺的男人,只觉恨得牙根都痒痒。
男人却突然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回宫……”
宇文熠城冷冷命令。
这句话是向着夏以沫说的,强势,不容拒绝。
“如果今天见不到阿轩的话……”
夏以沫也强硬起来,“我是不会回去的……”
面对她这样公然的挑战他的权威,宇文熠城望住她的一双寒眸,陡然凛冽如霜。
就在夏以沫被他如刀似箭的一双厉眸瞅的有些心慌之时,男人却突然开口道:
“夏以沫,你真的不怕死吗?”
男人语声顿了须臾,“还是,你应该那司徒陵轩染了瘟疫,你就打算自己也染上瘟疫,好陪着他一起同生共死?……”
从男人口中吐出的一句“同生共死”,令夏以沫心中蓦然一动。她真是这样想的吗?
不,她爱惜自己的生命,如果能够好好活着的话,没有人想要去死,同样的,她也爱惜司徒陵轩的性命,虽然他如今身染瘟疫,但未到最后一刻,总还有治愈的机会,不是吗?
况且,她也没有那么伟大,当得知他染上瘟疫之后,就打算让自己也染上,所谓的陪着他一起同生共死……
“我之所以想见阿轩……”
夏以沫不知为什么要向面前这个男人解释,但还是继续开口道,“是因为想要亲眼看到他如今的情况,我并不是一心寻死……再说,我只是看他一眼,哪有那么容易就染上了瘟疫?……”
听得她的解释,宇文熠城一张冷峻的脸容,似乎柔和了许多,诚然,亲耳听到她承认,她并不是为着那个男人一心寻死的话,令他心情大好。
但男人面上却仍是淡淡的,“就算让你见到了他又能怎么样?你又不是大夫,这个时候,什么忙都帮不上,只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他说的是事实。
“我知道……”
垂了垂眸,遮去瞳底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悲哀的情绪,夏以沫仍是不打算放弃,“但我不希望,这个时候,只有阿轩一个人……我想在他身边……”
女子的一句“我想在他身边”,令宇文熠城先前因为得知她并不是为着那个男人一心求死而起的一丝喜意,瞬时尽数消弭散尽。
在她的心目之中,那个男人还是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吧?所以,她甘愿冒着自己也染上瘟疫的危险,只为见他一面,只为在这个时候,陪在他的身边……
这一刹那,宇文熠城突然很想知道,那个此时此刻躺在地牢里,生命垂危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面前的女子,不顾一切的为他做这么多事情?
没错,从一开始到现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着那个男人。随他回离国,答应他的条件,甘为他的女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着那个男人……
这一刻,他突然如此的妒忌那个男人。那个名唤司徒陵轩的男人。
不,妒忌从来不是该出现在他宇文熠城身上的情绪。对他而言,从来没有妒忌,只有征服与掠夺。
既然是他想要的,那么他一定就要得到。
无论什么手段。
到最后,他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眼眸一深,掩去濯黑瞳仁里一闪即逝的寒芒,宇文熠城突然沉声开口问道:
“夏以沫,你一定非见那司徒陵轩不可吗?”
夏以沫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但迟疑了须臾,还是道,“是。”
“好……”
薄唇轻启,宇文熠城缓缓道,“孤陪你一起去……”
夏以沫蓦地抬眸望向他。
“你说什么?”
许久,夏以沫都反应不过来。有一刹那,她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面前的男人,怎么会说他要陪着她一起去地牢看阿轩呢?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面对她深深的震惊,宇文熠城一张俊颜,却是淡如清风,“你不是说要去看那司徒陵轩一眼吗?孤陪着你去……”
从男人口中一字一句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如此清晰的撞进夏以沫的耳畔,轻飘飘的,却又重如千斤,砸在她的心头,将她一汪心湖,在这一刹那,完全搅乱,荡起一**的涟漪,连绵不绝,经久不息。
“宇文熠城……”
半响,夏以沫方才从混乱成一片的脑海里,寻回半分理智,艰难的开口提醒道,“你应该知道,那里很危险吧?……万一一个不小心,你也染上了瘟疫,该怎么办?……”
男人却突然定定的望住她,“如果孤也不幸染上了瘟疫,你会像担心那个司徒陵轩一样担心孤吗?”
夏以沫没有料到,这个时候,他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瞬时一愣。
如果他也像阿轩一样染上瘟疫,又或者,今日染上瘟疫的人不是阿轩,而是面前这个男人的话……她会怎么样?
夏以沫突然不知道那个答案是什么。
对面的男人,却还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张了张嘴,夏以沫想说什么,只是,心头却仍旧如同一团乱麻般,理不清半分头绪。
宇文熠城亦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