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国京城中停了半日,许七便返回了九阳山。
他来京城本无太多事情,自然没多待的道理。
那皇城中的少年天子,许七也觉得没见的必要。上次钦点自己为离供奉,征讨将军,已经触动了不少人的敏感神经。若是再多做交涉,只怕容易引来不少言语。、
许七自然不怕,但那少年天子若被传出了“亲信妖族”的议论,也不是一件好事。日后有许多事情要落在这个少年天子身上办成,眼下可不能坏了他的名声。
出了离国京城,一出百余里,许七便觉得有一道念头波动,远远的吊在自己身后。
离国之中,多有仙派宗派。若是从别的仙派顶上飞过,也要有不少的口舌交涉。许七懒得做言语争执,也不想杀人结仇,飞遁时便展开心化自在天子魔探查周围百里。若是发现仙派宗派,便提前避过。
那远远吊在许七身后的念头波动,用藏匿身形的手段将自己一切气息都掩藏了起来,显然是个有心人。
只是他藏身的手段虽然高妙,心念转动之间仍然有念头波动。心化自在天子魔正是以生人念头感应旁人,这念头波动一发,登时被心化自在天子魔感应的清清楚楚。
虽然感应的出这一道念头波动的行迹,许七却仍然无法得知这人的来路。他掩藏行迹的手段实在高妙,许七虽然根据他的念头波动锁定他的行迹,却不知道这人是男是女,修为如何,出身什么门派。
这样神妙的手段,让许七立刻警惕了起来。
“难道我在京城中现身,惊动了京城中的高手?没这个道理,京城之中已没了仙派修士的道场,谁能藏在京城之中,专门等我?”
“况且我身有血雾,寻常修士绝对无法探查到我的气息。即便知道我的行迹,却也无法遥遥追踪,非要眼见才可。这人是凭借什么手段,竟能在数十里之外追踪我?”
在心中想过了一遍,许七压下心思,一路向前飞遁。
只是这飞遁的方向,却不是直向九阳山,而是绕了个大弯,向亡山去了。
亡山在京城西北三百余里,有千里荒山,阴气多年不散。除了鬼修之外,即便是仙派修士也忌讳亡山阴气伤身,少有踏足。
亡山之中,毒瘴鬼雾遮天蔽日。若在其中争斗,仙派修士的境界修为要打上一个不小的折扣。
许七修炼的门道不同所有修炼门道,这毒瘴鬼雾虽然厉害,却无法伤及许七分毫,也无法限制他的手段境界。
在这其中争斗,对许七大大的有利。
更何况这千里荒山,没什么人烟,那些鬼修也都躲在地面百丈之下。若是争斗起来,不必忌讳误伤常人,可以随意出手,尽情施展。
踏入亡山之中,许七径自行了数十里,一路上并不遮掩行迹。一身雷火翻飞,血雾滚滚,十分的招摇。
鬼修修炼,多要摄取魂魄,夺舍庐舍,手上多半沾染着人命。若有不开眼的鬼修想要来聒噪,许七正好将之炼死,收了魂魄之力壮大自身。
遁行数十里之后,许七以心化自在天子魔感应,便感应到那尾随着自己的心念波动,在亡山边缘稍稍停了停,似乎略微有些犹豫,而后也进入了亡山。
“还真是个有心人呐……”
许七心中暗道一声,也不做什么,继续向前。
一连行出三百余里,到了亡山中阴气旺盛的地界。
许施主这话……”
苦玄面色有些难看,顿了顿,说道:“枯木宗中做的事情,贫僧也有所听闻。只是枯木宗中的僧人未必全是该死之人,许施主将之全部杀死,实在是……”
“未必全是该死之人?哈哈哈哈!”
许七仰头大笑,而后忽然止住笑声,指着苦玄和尚,喝道:“好个和尚!既然知道枯木宗中僧人做的事情,为何不去枯木宗中彰显你佛门佛法的严厉无私?本座为一方拔除了毒瘤,你却来和本座聒噪,说什么该死不该死……嘿嘿,你可真是个公正宽大的和尚!”
略顿了顿,许七冷笑道:“本座懒得做言语道理的分辨,你我斗上一场,便知分晓。你若能杀了本座,便是你的道理赢了,做这分辨实在无趣!”
“阿弥陀佛!”
苦玄和尚宣了一声佛号,面有悲悯之色:“贫僧境界低微,不是许施主的对手。但许施主若要如此,贫僧也舍命奉陪。”
“哈哈,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本座要以境界欺负你了!”
许七抚掌大笑,说道:“本座无意以境界欺负你。你既然有地煞境界,本座便将境界手段压制在天罡境界,比你低上一重。”
听许七这言语,苦玄和尚微微抽了口冷气,有些不敢相信的望向许七。
许七言语不停,更让苦玄和尚心中震惊不已:“哪怕是你要杀了本座,本座也绝不使出天罡境界以上的手段、修为。若是那样,不用你动手,本座即刻自杀,没半点言语!”
天罡地煞之间,相隔如同天堑。寻常天罡境界的巅峰修士,在刚凝聚了地煞之力的修士面前,也没几分还手的能力。若是舍命相斗,刚踏入地煞境界的修士或许要重伤,但天罡修士绝无活命的道理。
修士相争,从来都只怕自己境界不够,手段不狠,哪儿有自己压制自己的境界的?
即便是同门交手,演练功法,也最多是将境界压制到和对手齐平的水平。
哪里听说过,在性命相争之时,将自身境界压低到低于对手一个大境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