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神镜的功用是可以将人和物事送回到其初来的地方,所以一清动用相思神镜想把玄婴等人送回崆峒,但是一清现在已是油尽灯枯,垂死矣矣,拼尽最后一丝道力送出八百里之后便告力竭,五人在一处宽广无尽的干枯树林前显现出身形。
玄婴怀中抱着一清对荟蔚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荟蔚四下看了看,摇头道:“这里前有枯树林,后面是一条大河,林不知其名,河不知其根,不知是什么地方。烟云师弟常游历江湖,想必知晓。”
烟云过来道:“此地乃渭水之滨,那条河就是渭水,前面的树林名为鬼林,我去年曾从此地经过一次,这里的河水和这树林都很怪异,我们最好速速离开,好在此处距离崆峒只有二百里的路程了,很快就能到达。”
荟蔚看了看玄婴怀抱的一清,见他四肢垂落,气息微弱,左半面身体殷红如血,右半面身体漆黑若墨,想是体内的大道无形帖所致,于是拧眉道:“太师叔已命在垂危,需要赶快面见师父和师伯让他们施手相救,不然只怕······”
玲珑忙道:“既然这样就不要婆婆妈妈啰里啰嗦了,赶紧走吧,你的空寂不是可以带人行走吗?”
荟蔚被她一提醒,猛然醒悟,说道:“唉!我都糊涂了,竟然忘记了这个。”
说罢伸手放出空寂。
正当她刚要施法时,却听烟云道:“快看!那里有人来了。”
玄婴等人闻听还以为是大道祖师追踪而至,连忙顺他手指看去。
果见背后的渭水河上有一人盘膝坐于河面上,顺水漂流而来,因为离着还有里许远,那人的面目看不甚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是大道祖师。
待到那人离得近了些,几人发现在那人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人,站立在一只磨扇大小的大红木鱼上,飘飘荡荡似乎在追赶前面的人。
玲珑目光锐利,一眼便认出湖面那人是谁:“哎呀!是小和尚!”
玄婴也认了出来,奇道:“果然是随风,他怎么到了这里?他追赶的又是何人?”
玲珑道:“管他追的是谁,我们快去帮他!”
荟蔚忙道:“可是太师叔怎么办?他不能再耽搁了!”
玄婴一想也是,便道:“这样吧,你和烟云兄用空寂可以即刻回转崆峒,这里的事有我和玲珑两个人就够了,你们快走吧!”
荟蔚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你们两个多加小心。”
烟云也道:“二位既要防备大道祖师追上来,也要注意非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进入前面的枯树林。”
玄婴道:“我记下了,你们一路也多多小心。”
金光一闪,荟蔚取出空寂,与烟云和一清遽然消失不见。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随风所追的那个人就已经到了眼前,这下玄婴和玲珑都看清了,此人看上去不过三四十岁年纪的样子,一身破败的素色僧衲,面色苍白,低眉垂目,犹如木雕一般毫无一丝表情,顶上一蓬短发如戟,右手背于身后,左掌单立胸前,盘膝坐在一片硕大的芭蕉叶上,芭蕉叶浮于水上,顺水而行,看似不快,实则迅疾之极。
玲珑向玄婴使了个眼色,玄婴会意,迅速抽出魔刀,魔刀化身三四十丈长短,向着水面斩去。
魔刀威力何其巨大,顿时好似万龙出水般激起冲天一道水墙,挡住了素衣僧的去路。
素衣僧好像没用看见,连眼睛都不抬,座下芭蕉叶顺水墙扶摇而上,展眼便到了顶端,只见他曲起食指一弹,水墙竟载着他飞驰而去。
玲珑叫道:“坏了!玄婴哥哥你弄出来的水墙被他抢了去了!”
玄婴心道:岂有此理,任你道法高强难道还抵挡得了番天印一击不成?
于是翻手现出番天印来,就要祭出去想将素衣僧打下来。
这时随风也已到了近前,对玄婴呼道:“玄婴师兄且慢动手!”
“小和尚!我们来助你了!”
玲珑回应道。
玲珑是先天水之精魄化身,此等凡水对她来说如履平地,她一手牵住玄婴手臂,二人踏波而行,几个起落就来到了随风身边。
随风退开一步让他们登上木鱼,玄婴便问道:“随风师兄,你所追的是何人?看起来道行高深莫测,绝非等闲之辈。”
随风一边催动没有紧追不舍一边苦笑道:“他是我的师父,道行自然高绝,当然不是等闲之辈。”
玄婴和玲珑这才想起,两日前随风的确是奉了九劫之命前去迎候他的师父,不过现在看起来他师父似乎不愿意见他。
玲珑问道:“小和尚,你搞的什么名堂?干嘛追着你师父到处乱跑?”
随风叹道:“那日奉了真人之命前来迎候我师父,但是他好像知道了我的到来,一直避而不见,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好不容易才见到了他,可惜他根本不与我正面答话。”
玲珑奇道:“你拥有先天风云的力量,怎么会追不上你师父,难道他还快的过你?”
随风道:“并非我追不上师父,而是师父他不让我追上,你们可能看不见,在我和师父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着,只能跟到他身后百步之外,再向前一步都难于上青天。”
玲珑笑嘻嘻地道:“你师父也真是够无聊的,不想见你就明说好了,干嘛兜这个大圈子,难道你就这样一直追下去?”
随风无奈地道:“师父是想让我知难而退罢了,自从三年前他赶我出来就说过再也不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