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天色放亮,兵变最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一架又一架彗星改和零战改从甲板上起飞,他们携带,而是纸弹全是印刷厂和报社连夜赶工出来的
大本营中,石原莞尔瞪着血红的双眼,忙碌了一夜,昨天夜里,他一方面要协调近卫师团出兵的工作,另一方面还要随时与东久迩宫稔彦王保持联系,同时又要贯彻裕仁的指示准备镇压,还要想办法去解救困在医院、生死不明的伏见宫博恭王,可他现这一切不知道如何着手
“伏见宫不用救了,他完了……”下村定走了进来,脸色阴郁,但语气却是幸灾乐祸。
“怎么回事?”
“你看看这就知道了。”他把手里的号外递给石原莞尔。
石原莞尔粗粗看了几眼,忽然大惊失色、拍案而起:“怎么来的?”
“清晨时分海军轰炸机光顾了东京城,你没听到声音?”下村定奇怪地看着他,“东京城都撒遍了,现在广播电台、流动高音喇叭全都是在播送这个,你没感觉?”
“哦……好像是有,不过我正忙着和殿下通电话,实在没留意。”石原莞尔竖起耳朵听了听,果然现下村定所言不虚。
“本以为他们是要轰炸,搞得我们一阵手忙脚乱,谁知道扔下来的全是纸片。”下村定苦笑,“现在大家都在看,偏偏很多人认为这是海军内部在狗咬狗,看看无妨,就当看个笑话,所以……”
“如果消息属实,伏见宫博恭王死上十次都是死有余辜。”石原莞尔弹了弹报纸,“你看看,一口气列了十大罪状:……欺君罔上、勾连将领、贪污受贿、营私舞弊、构陷大将、阴谋叛乱、里通外国……”
“皇族腐化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啊,你看看这些图片……”下村定“啧啧”连声,“他们将伏见宫博恭王府邸抄了,东西都拍了照,老家伙平时最重享受,还非英美高端货不用,这下全成了罪状……”
“够狠!”石原莞尔忽然回忆起来,“我说他当初为什么对伏见宫博恭王将中途岛损失加在他头上逆来顺受,原来伏笔在这里,这不就是板上钉钉跑不了的欺君罪名么?”
“还有中途岛大捷!”武藤章插了一句嘴,“恬不知耻的海军马鹿欺骗民众和陛下!骗他们也就算了,居然连6军也骗!”
“是啊,现在就算是要辩解也无从下手。”下村定忽然嘿嘿一笑,“不过海军揭开盖子也好,东条上等兵跑不了……”
“我看看。”石原莞尔仔细看了报道,“看来堀悌吉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他不会放过东条,也好,省事了。不过也有麻烦。”
“什么麻烦?”
“宪兵本来是有收缴这些传单的义务,但现在直接就把火力对准东条,他还敢**裸下令去收么?不是更显欲盖弥彰?”石原莞尔叹了口气,“和堀悌吉对阵,说真话我一点底都没有,比打仗累多了,一不当心就着了道。”
电话铃忽然响了,是东久迩宫稔彦王打来的:“报纸看了吗?”
“看了。”
对方有气无力地开了口:“宫里、皇居也收到了,陛下雷霆震怒!”
“怒骂堀悌吉揭开黑幕?”
“不,骂伏见宫行为不端,惹出这么多是非,给了兵变将士口实。”
“咦,这口气不对啊……”石原莞尔诧异道,“陛下昨天夜里还对堀悌吉喊打喊杀的,今天性子转向了?准备和平解决?”
“没有……”东久迩宫稔彦王深感苦恼,“联合舰队司令官及川古志郎已奉诏出兵,不日赶到东京,陛下没有要停手的意思,还要求近卫师团立即平叛,至少不能让讨逆军如此嚣张。”
“这是为什么?”
“伏见宫出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是堀悌吉报上去由朕来惩处么?怎么能用兵变这种激烈的方式?这不是在逼迫朕,不是在欺凌其他政府机构,不是在煽动民变么?帷幄上奏权给他干什么用的,难道是让他来逼宫的么?”东久迩宫稔彦王绘声绘色地模仿了裕仁的口气复述一遍。
“这有点不讲理了啊,堀悌吉报上去有用?”石原莞尔冷笑,“大角人事那会就知道了,难道再碰一次钉子?堀悌吉如果这么傻,还能带联合舰队带胜仗?那被他打败的对手要傻到什么份上啊!”
“是啊,我劝陛下顺坡下驴,可嘴巴都说干了,就是听不进去,一心一意要联合舰队和6军平叛!说不允许开这个先例!”东久迩宫稔彦王的语气一开始很沉重,不过马上又轻松起来,悄声道,“你动作还是蛮快的嘛,这么快和堀悌吉说好了?东条英机已被停职、听候处理!”
“我……”石原莞尔心想,我还没和堀悌吉提到这茬事呢。
“干得漂亮!”东久迩宫稔彦王笑道,“再加把火,让这狗东西切腹算了。”
石原莞尔心想:这多半是伏见宫和东条英机串联的事宫里不知情,所以才会恼羞成怒,与其说是被堀悌吉揭露,还不如说因为裕仁开始恐慌手下架空他。不过他还是劝道:“殿下要谨言慎行,绝不可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否则……”
“嗯,陛下让板垣征四郎临时代管宪兵部队,傻瓜元本想插手,陛下不同意。”
“殿下,您上当了。”石原莞尔忽然冒出一身冷汗。
“为什么?板垣征四郎不是你的好友么?他控制宪兵不是更有利?”
“殿下……”石原莞尔急了,“您要看时间和场合啊,平常当然是求之不得,可现在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