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好好的地板怎么会滑倒呢?”
老爷子疑惑的蹲下身去查看,刻意的寻找下很快便发现了地上那一滩水渍,摸上去滑滑的,时依刚才就是踩着这个摔倒的。
“这里怎么有一滩水的?来人去把李嫂给我找来!”老爷子威严的声音响彻客厅,人人都知道老爷子此时发火了……
李嫂平日里是专门负责打扫客厅的,老爷子这么生气,想也知道她要倒大霉了!
时依对老爷子来说本来就有特殊的意义,不仅是生死之交留下的嘱托,更是他的心头肉,是比沈晓可还要没有原则宠爱的对象!
时依从小便父母双亡,如果不是老爷子一直在背后撑腰,恐怕时家那些所谓的亲戚早就将她扫地出门,霸占家业,她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成为时家的一家之主了。
老爷子和时依的感情可见有多深,患病的她一直以来都是大家眼中的瓷娃娃,不能磕着碰着,怎么能容忍她在自己家里出意外呢?
想想李嫂的后果,估计只有收拾包袱走人了。
沈母的神情十分凝重,犹豫再三终于决定站起来,“爸……这滩水是我弄的。”
全家人的目光都望向她,沈父惊讶的开口阻止她自投罗网,“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喝汤去!”
沈父这样做无非是在维护她,既然都知道了老爷子此刻有多么生气,他就更不能让她往枪口上撞,哪怕让李嫂被开除也好,大不了背地里给她一笔安家费就算过去了,可如果这件事和家里人扯上关系,难免以后要让老爷子有茬可以找。
敢伤害他的宝贝时依,休想再过安生日子!
“我没胡说,这就是我弄的……”沈母非常瞧不惯沈家人对时依的呵护,自己和宗夏一样都是做媳妇的人,最能体会到她的心情,让她看着所有人都对时依好,甚至连时依公然和月苍卿卿我我都不准生气的话,未免也太过分了!
就是抱着这样反抗的心理,沈母宁愿挨老爷子一顿批评也不忍继续让宗夏受委屈,至少让她知道还有自己和她站在同一边呢……
老爷子脸上果然有暴走的趋势,他本就对自己这个儿媳妇不满意,这些年看在月苍的份上也接纳她了,可她居然敢对时依动心思,不禁吹胡子瞪眼睛,“说!你为什么要害时依啊!?”
“我哪有害她,只是她不小心踩到的。”
老爷子怒火中烧,沈母又倔不肯低头,其他人都忌惮老爷子的余威而不敢上前,沈父在一旁急的团团转,劝又劝不过。
“别吵了,她又不是故意的。”总归还是母亲,沈月苍在一旁冷不防开口道。
老爷子本来就生气,沈月苍一开口更是让他感到整个家的人都在反对自己,气到面色通红,颤抖着抬起手来,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甚至连时依上前安慰都不起作用。
事情的发展越变越严重,宗夏知道沈母做这些其实是为了自己,想把时依从月苍身边赶走,没成想演变成这样,说到底还是自己的责任。而老爷子更是身患绝症,不能受气。
她索性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提高了声音尽量让每一个人都听得到,“对、对不起!其实地上的水是我不小心弄的……我刚刚从花园回来,可能不小心沾到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脸上,让她耳根发烫,心中胆怯到发抖,却依旧硬着头皮说完所有的话,“我……我去跑圈好了!”然后又走到时依面前郑重的道歉,这才掉头跑了出去。
沈母望着她的背影叹息不止,傻孩子啊,你不需要向她道歉,分明是她对不住你啊……
原本的一出闹剧因为宗夏包揽了全部责任而落下帷幕,老爷子原本怒气冲冲的还想发作,可一想到她都自己领罚去跑圈了,微微点头评论了一句“还算有自觉性”,便将此事作罢。
漆黑无比的夜,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冷得脸颊刺痛,宗夏孤独的脚步声回响在空气中,这样诡异的气氛让人感到有些害怕。
好在每隔一段路便有一盏明晃晃的路灯,靠近光源的时候才算得到了解脱,可她的步伐不能停,她知道要跑到老爷子气消,至少也得二十圈才达标。
恋恋不舍的别过光亮,又一头扎进了黑暗中。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是不停歇的奔跑让她的大脑来不及想太多,她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一鼓作气跑下去,这样大家就不会吵架了,这样月苍就不会因为母亲被责骂而难过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跑了多少圈,耳边的风声逐渐被自己的喘息声所掩盖,她只觉得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身体沉重得想要就此倒下去,再也不要醒过来……
视线前方忽然出现了光亮,她下意识的朝着那团柔光扑过去,等跑近了才看清路灯下面立着一个人影,高高大大的身躯给人一种深沉稳重感,身体轮廓透着隐隐微光,让在黑暗中呆得太久的她克制不住的想要飞奔而去。
她强忍着腿脚的酸痛,在靠近灯光边缘的时候终于坚持不住一头栽倒,趴在地上的她微微抬起头,看见了朝自己赶来的脚步匆匆,她微微将手伸出去,便立刻被一团温暖所包裹,暖洋洋的感觉仿佛连心都能融化了。
倒在地上的宗夏被抱起,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原本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看清了眼前人的轮廓,呆呆的表情愣住,甜糯糯的声音叫了一声“月苍”。
沈月苍眉头轻轻皱着,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