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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萍是赵氏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平日里负责赵氏的起居,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双杏眼眼角微挑,鼻翼两侧有几枚显眼的雀斑,长得实在不怎么讨喜。
“姑娘,太太让婢子来传话,说是留了表少爷在家吃晚饭,让姑娘您现在就过去呢。”采萍说话的语气冷冰冰的,倒似有种并不把徐芸华放在眼里的感觉。
徐芸华习惯了这样的踩低爬高,面上波澜不惊,可青儿却露出几分不忿,悄悄蹙起了眉头。
“好,我知道了,你且回去吧,我略微收拾一下,这就过去。”
得了大姑娘的答复,采萍微微欠身施礼,然后转身便离开了。
这下想睡是不可能了,徐芸华叹了口气,只好又坐回到铜镜前,让青儿重新为自己梳妆,绾了个简单的分肖髻,只用一朵自己院子里刚摘下的新鲜的桃花做点缀,再无其他。
收拾妥当,未作片刻停留,徐芸华立即带着青儿去了二婶住的主院,只是一脚刚踏进院子,还未见到二婶的面,迎面竟遇上了隋良,不知为何,他没有在屋里坐着,而是独自站在院中的桂树下。
仔细看去,只见他负手而立,着一身青灰色的长袍,以玉冠束发,脸庞帅气清秀,神情透露着一丝腼腆。
徐芸华心道,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小鲜肉’了,脸上嫩得能掐出水来的那种。
虽然她一直认为美食远比帅哥来的重要,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不喜欢帅哥,要知道,这世上哪有人会不喜欢美好的事物的呢!
徐芸华还没来得及先打招呼,隋良就已经觉察出门口处有人来了,他不经意间转头,却发现来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芸表妹,脸颊处不免又氤氲上了一层惊喜之色,情不自禁地快步上前。
“芸表妹,你来了。”隋良抢先问候,“前一阵儿,我听人说你游湖的时候不小心落水了,着实为你担忧不少,可是你也知道,内外有别,我不便来看你,不知芸表妹现在可大好了?”
徐芸华对着隋良行了一礼,礼貌地浅笑,“多谢良表哥关心,我已无碍。”
“那...那就好。”
话毕,隋良就这么垂手而立,傻傻地看着徐芸华,一时间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可堵在胸口|处,却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徐芸华见他做出如此呆傻状,一时没忍住,嘴角微微翘起,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笑容,落入隋良的眼中,竟让他连心跳都漏下半拍,放佛周围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他的眼中只有表妹一人。
这一幕被站在回廊一角的陈嬷嬷窥得,一抹奸笑适时落在她的脸上,陈嬷嬷立刻悄无声息地回到屋内,将所见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坐在内室的赵氏。
赵氏闻言心情大好,“好,见了面,说上话了就好,行了,现在把他俩都唤进来吧,一会儿老爷来了,若是做得太明显,只怕老爷又要猜忌生气了。”
陈嬷嬷得令,忙折返回去,走到院中二人面前一一施礼,装出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说道,“哟,是大姑娘和表少爷来了,快进来吧,太太刚拾掇好,在屋里等着您二位呢。”
原来,刚才赵氏以‘有别的事’为托词,让从徐志远书房回来的隋良先在院子里等着,为的就是制造这一场所谓的‘偶遇’。
不过,陈嬷嬷话中的盲点还是被细心的徐芸华抓了个正着,她说二婶在等她跟良表哥,倒好像是算到了他二人会一同来似的,这不是有点儿奇怪吗?
看着陈嬷嬷那张热情过了头的笑脸,徐芸华抿了抿嘴,终还是把这个疑问悄悄藏在了心里。
...
在陈嬷嬷的引导下,隋良和徐芸华一起进了屋,闲聊了没一会儿,徐珮华和徐志远也一前一后的到了,既然人已到齐,赵氏便吩咐下人开饭。
...
饭毕,赵氏见时间还早,又多留了隋良一会儿,五人便来到偏厅喝茶闲话,只可惜,隋良的话匣子这么一打开,却让徐芸华对他的好感,一点儿一点儿几乎流失殆尽。
“我娘说,我现在读书紧,用眼用得多,在茶饮中加入菊花和枸杞子,这样能明目。”
“我娘说,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季,可一早一晚的气温依然不高,出门还是要多穿一些,以防着凉生病。”
“我娘说,定州城的书院比宝陶县的书院好,如果有机会就让我去那儿找先生求教。”
“我娘说...”
“我娘说...”
咦...这什么鬼!徐芸华低着头,忍不住撇了撇嘴。
在偏厅坐了这小半个时辰,满脑子都是隋良嘴里蹦出来的他娘说,就好像他娘说的话是圣旨一般,虽说孝道重要,可也不是让人孝顺过了头,一点儿主见都没有吧,对于这种传说中的‘宝妈男’,徐芸华打心眼里接受不了!
要是以后谁嫁给了他,若他母亲是个通情达理之人,那便还好,若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做儿媳妇的但凡有一点儿违逆他母亲的意思,岂不是都要被当成罪人,直接休书一封回娘家啦!
再瞄一眼隋良如玉般的外貌,徐芸华在心里砸吧嘴,唉,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皮囊了。
别说是徐芸华了,说了这么半天的话,连徐志远的眼中也不免流露出一丝不喜,就算是学问过关又怎么样,一个凡事没主见的人,将来又指望他能有什么大出息呢。
可惜赵氏竟没看出夫君的心思,竟还一味的装出亲厚的样子,引得隋良一下子说了好多话,这‘为娘是从’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