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家如此严肃的助理,说玩笑话挑衅对方的俞非晚突然有了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只好干笑了两声,“当然是开玩笑的了,今晚席徽还要回来呢。”
说完她嘭的一合车门,以最快的速度大步离开。
驾驶座上,谢问辰目不转睛的望向她离开的方向。透过车窗昏黄的路灯光明明暗暗打在他立体深邃的五官上,透出了一股极其专注而沉静的感觉。
他看着一身少女装,几乎是仓皇而逃女孩子的背影,那一向清冷淡漠的嘴角勾起,突然就微微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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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非晚爆红的名声之大,以至于即使到了夜晚,躲在剧组门口的狗仔们还是层出不穷。怕他们将自己与下午现身精耀“包养小白脸的女星”联系起来,俞非晚不得不找了个卫生间卸掉帽子和假发,重新补了下妆容,这样仅仅换了衣服看上去,也就和下午出发时没有多大区别。
她在保安的护送下冲破娱记们的围追堵截进入拍摄场地,却发现此刻剧组中气氛沉闷到近乎压抑。正中央麻政一向挂在脸上弥勒佛般的笑脸居然淡的几乎看不见,而邓思雯肿着一双兔子版的眼睛,在众人围坐下微微抽泣着。
俞非晚进去的时候正好听到场记和剧务的对话:“怎么每次都是她啊,丢了东西非要把剧组弄得不安生。”“有后台呗,不然怎么拿上女二号的?”“又在作妖……她要是能把这哭戏放到上一幕估计也不会一直ng了。”
俞非晚若有所思的挑了一下眉毛,脚步自如的走进去:“麻导,我回来了。”
“小俞回来了啊,”麻政的目光落在俞非晚身上,口气立刻就变得热络了几分,“回来的正好——你有没有看到思雯一直带着的那个镯子?”
俞非晚想了一下,好像邓思雯真有这么一个东西,平时一直戴在左手上,只有拍戏的时候会卸下来:“——早上还见过,怎么了?”
她的话音一落,邓思雯立刻抽抽噎噎哭的更伤心,整个人从上到下都充满了一股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味道。
可惜任她哭的如何动人,在场却没有人想要欣赏。麻政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丢了,下午拍完戏就丢了,现在怎么也找不到。”
邓思雯的助理立刻时机准确的站出来挡在自家艺人面前:“如果是一般的镯子也就算了,可这个是秦森严秦总专门送给我家思雯的,价值少说也有几十万。《凤翔》这部剧秦氏投的钱不少,万一以后秦总发现镯子不在了问起来,剧组里也不好看啊。”
她顿了顿,露出一副相当为难的神色:“……耽误了剧组的拍摄我们也很对不起,可如果镯子真的是被小偷拿走找不回来,估计就只有报警专门来处理了。”
麻政沉默着没说话,他身边的副导演头痛的按了按额头:“你们一直在嚷嚷镯子找不到,到底是什么时候丢的,有什么人看到,倒是给个准话啊。”
邓思雯的助理明显已经准备好了话,他这么一说,立刻就流利的倒了出来,“剧组里也已经找的差不多了,没找到镯子,十有八九可能是有人趁着思雯不在拿走的。气势今天下午演戏的人也不多,大家分别说说演完了戏都在哪里,再把包打开检查一下,就能澄清嫌疑了吧。”
本来早就该开拍,被拖得十分不耐烦的演员们当即就纷纷打开包,表示自己没有拿东西——直到问到了俞非晚面前。
俞非晚正要去拿自己的包,却被助理小姐拦住了:“等一下……俞小姐,我记得你是刚刚才回来。”
“不错,”俞非晚淡淡道,“我下午出去了一趟,怎么了?”
助理小姐立刻露出了一副很为难的神色来:“这就不太好办了……毕竟你出去过,现在身上没有镯子就不能证明你没拿。”她想了想,又提出一个解决方法:“或者……当时有没有人和俞小姐你一起,可以证明你都干了些什么的?”
俞非晚抬起眼,淡淡盯着她,直到那如有实质般的目光看的助理小姐背后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这才轻飘飘开口:“——不好意思,没有。”
“……这、这就不太好弄了,”助理干笑两声,细听就能发现她的尾音几乎在微微颤着:“那或者问问其他人,有没有看到俞小姐……”
“——我看到了,”突然有个声音小心翼翼的响起,“……我好像看到,非晚姐她出去的时候往思雯姐那里拐了一下,然后就一直遮着袖子,好像怕被人发现什么。”
俞非晚眉毛轻轻一挑,转过头来。
说话的人是个实习化妆师,挺年轻的一个小姑娘,平时在剧组里话也不多,整个人看起来怯怯的,却不想说出的话是如此石破天惊,刚一出口就吸引了全剧组人的目光。
麻政连上面具般的笑容终于不见了,他目光盯在小姑娘身上,口气和蔼中隐隐带了一点威胁:“——你真的看清楚了?这话不能乱说,要是有问题不但我这剧组以后不敢要你,还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小姑娘身子似乎颤抖了一下:“看、看清楚了……我当时真的看到了非晚姐她这个样子,不过我也不清楚她是不是拿了思雯姐的东西……”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俞非晚还看不出这是一场针对自己的局的话,她也就白活这么大了。
眼下剧组的气氛极其微妙,毕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