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嘎好像便秘一样,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一起了,说你能不能小声点,非得嚷嚷的满村都知道了?
铜锤说你有毛病吧,大白天你怕啥,北山沟子里的凶灵再牛逼,也不敢出来祸害人吧。要不然这个村子里的人早死绝了。
李老嘎担惊受怕的冲四周看看,说你真是不知死的鬼,那是凶灵,是要人命的东西,就算我不怕,我也不敢轻易得罪。
我也算看出来了,他对凶灵知之甚深,不然不会这么敬畏,所以我就问他,凶灵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厉鬼?还是别的玩意儿。
李老嘎说打住吧,这事儿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要是门清,十年前就告诉林平之了。
我平静的看着他,有点逼迫的意思。
他急了,说你他娘的就是把眼珠子瞪出来也不管用,老子当初给你吃,给你喝,你现在张大成人了,跟我这儿当白眼狼是不是?!
我的眼神躲闪了,说行行行,凶灵的事情先放放,你就说,大坑里的东西是凶灵不。
他摇头,说我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那个大坑干了多少年了,村里盖房,都从里面挖土,也没出过事儿,可如今一填土,就大扯了。
我一愣,挖土没事,填土遭殃,这是个啥原理?
铜锤跟我嘀咕,说这老东西恐怕真不知道,别耽误功夫了,赶紧去大坑那儿瞧瞧吧。
我说行,一来二去,就来到了大坑附近。
这里简单说一下,这个大坑四周都是农田,这时节玉米长出了多半米,一片碧绿。只有一条马路通向大坑,然后环绕着坑边向前面延伸。
马路很窄,左侧就跟悬崖峭壁似的,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在我小时候,这里翻下去一辆三马车,幸好那时候坑里有水,人没死。
等来到坑边,我和铜锤向下张望,的确干了,坑底都是杂草还有高低不平的泥土,这应该是填土的痕迹,估计没填几车就出事儿了。
李老嘎赶紧蹲下来烧纸,嘴里说些拜年的话,折腾了半天才站起来,指着旁边的地方,说井新就晕倒在了这里,那时候他正指挥大车填土呢。
我对着那个地方,轻轻扫了一眼,并没有往心里去。回头问铜锤,你看出了啥。
铜锤咧着嘴,说青天白日的,啥也没有啊。如果不是凶灵作祟的话,俺真怀疑蔷薇他爹得了什么怪病。
我不信邪,沿着坑边转悠,心里挺着急的,心说应该把葫芦爷带上,因为风水也能杀人啊,动土就算动了风水。
正想着呢,从杂草里突然钻出一个人影,说真的,没把我吓死。
定睛一瞧,这是个老头,身材不高,有些发福,眼睛跟黄豆一样大,鼻子红彤彤的,看着非常滑稽。
他左手拿着一把铲子,右手抓着几把草,袖口和大腿上,都沾了些泥土。我心说都是什么年代了,还挖野菜吃,并且这个红鼻子老头面生的很,应该不是村里人吧。
李老嘎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赶紧走了过来,笑着说,老水,又干活呢?
红鼻子老头嘿嘿笑着,说我刚从地里回来,闲着没事儿,就过来看看,这坑边上有几颗桃树苗子,我给挖了。
我仔细一瞧,还真是桃树苗子,因为这些草的根部,带着桃核。我小时候经常跟小伙伴挖这个,回去种在家里,都幻想着长成参天大树,来年结满了桃子。
铜锤说这老头谁啊。
李老嘎的脸色顿时不自然了,说这是咱们村的大夫,七年前搬过来的,你们叫他水伯就行了。
水伯?
面前的老头虽然很滑稽,但那双黄豆大小的眼睛,总是微微转动着,给人非常狡猾的感觉。
铜锤到是不在意,说水伯你胆子挺大啊,这大坑刚出了事儿,你就过来挖桃树,万一被鬼抓去咋整?
水伯嘿嘿笑着,也不说话。
李老嘎急了,说我求求你,能不能别闹,这是啥地界啊,怎么不长点儿心。
水伯一摆手,说这小伙子挺实在的,挺好的。那什么,你们呆着,我回去了。
说完,把到手的桃树苗子丢在了地上,转身走了。
我挺诧异,费了半天劲挖到的,怎么不要了?
他走后,李老嘎的脸色更尴尬了,说铜锤啊,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铜锤看他磨磨唧唧的,说又咋了。
李老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是这样的,水伯当年来村子的时候,村里正好却一个大夫,挺不方便的,为了大伙儿瞧病方便,我就把他留下了,额,顺便给他安排了住处。”
铜锤说你扯了半天,跟我有啥关系,住就住呗。
李老嘎支支吾吾不肯说了。而我瞳孔一缩,说你不会把铜锤家的房子给水伯住了吧?!
他点点头,说铜锤你别生气,你家的房子本来就空着,我寻思这样下去就荒废了,所以就暂时借给他,水伯这人不错,还要给我租金,我没要。
铜锤差点儿蹦起来,说你真够大方的啊,拿着我家的房子当人情,这事儿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李老嘎低着头,很尴尬的说:“这不是联系不上你么,你多少年没露面了。再说了,你们当初也是搬进来的,跟水伯一样,都不是本地人,所以我尽量的行个方便。”
这话说的,我都生气了,说你想行方便,把自己的房子给水伯不就完了。你家三块宅基地,随便给他一块,用不了几个钱就能盖一个院子吧。
铜锤虎着一张脸,说李老嘎你真是欺负老实人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