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人?!
我心里咯噔一声,开始重新打量这个白发老人,中性的容貌,标准的身材,站在黑暗中,坚定不移,却又颓然苍老。
他叫我看不透,但如果是鬼,那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起码叫我心宽,因为我的确看不透一只鬼。
我开始施展点鬼眼的血咒了,等借来了法力,发现他还是他,没有阴煞之气,更没有别的什么。
我开始困惑,因为和尚不会撒谎,但点鬼眼也不可能失灵啊。
难道,这只鬼已经强大到了,点鬼眼都识别不出的境界吗?
我也倒退了一步,心里打鼓了,并且我也明白,和尚为什么会倒退,因为他感觉到了地方的强大。
一个人在面对邪祟时,是有恐惧的,当这个邪祟格外强大,那种恐惧就变成了理所应当的情绪。
可是铜锤不明所以,说这老头的确很诡异,但不可能是鬼吧,你看月亮地下面,他有影子。
的确,他身后的确拖着一条斜长的影子,显得很孤单。
和尚依旧是如临大敌的样子,手里的佛珠已经在快速捻动了,随时都能丢出去的样子。
白发老人说我是不是人,不用你们来操心,我没有害过人,更不是你们的敌人,我只是想阻止你们打开这三个佛塔。
山魈说了句故弄玄虚,然后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飚射出一道残影,竟然对他发动了疯狂攻击。
说真的,我没想到山魈说动手就动手,他估计是想试探对方的实力。
白发老人没有大惊小怪,反而叹息了一声,在山魈的拳头即将打在身上的瞬间,他向旁边躲闪了一下。
拳锋擦着他的衣服飞驰过去,就差那么一寸。躲闪的恰到好处。
我心脏一抽,知道这是真功夫,拿捏的这么漂亮,绝不是等闲之辈。因为山魈不是凡人,他的突然袭击,一般人根本躲不过去,就算躲过去了也会非常狼狈,哪能这么轻松呢?
可山魈的攻击很灵活,一击不中并没有放弃,反而变招,转身的瞬间,一条腿横抽对方的胸口,好似一道钢鞭。
抽打的范围很大,想要在方寸间躲避,几乎不可能。而白发老人双脚一错,上半身向后仰,山魈的脚尖又是擦着衣服过去的。
山魈眉毛都立起来了,眉心又浮现了血红色的眼珠纹身。
他怒了,因为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暴怒之下,他整个人都扑了过去,好像一头猛兽,双拳相加,冰冷的气势可以凝固你的灵魂。
可是白发老人轻松的后退,轻松的抵挡,最后又轻松的笑了笑。
我们都长大了嘴巴,惊骇莫名。山魈可是悍将,但面对此人,怎么连衣角都抓不住呢。
和尚说了句:“到此为止吧,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山魈有些不服,微微气喘着,可是不服也没办法,总不能累死自己吧?
铜锤龇牙咧嘴的跟我嘀咕,说我的亲娘啊,这老头到底是谁啊,也太尿性了。俺看他和山魈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我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幸好他不是敌人,不然就麻烦了。
白发老人站定,说现在你们该走了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很多东西也不是你们能掌握的。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就这么走了?可不走也不行啊,人家动动手指就能碾死我们。
可就在这个当口,那个西藏的妖僧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他闷哼一声,好似蓄势待发的猎豹,猛地蹿向了三个佛塔。夜空中黑影一闪,紧接着佛塔崩裂。
白发老人面色剧变,说了句糟糕。可是西藏妖僧的力道太大,三个佛塔都没救了。化作了一堆碎石头,飞舞起了漫天尘烟。
我们都傻了,可西藏的妖僧在废墟中不断寻找,最后抱起了一个东西,夜色太浓,我看不清楚,反正是椭圆形的,足有脸盆那么大。
他抱起来就跑,比脱缰的野狗还快。
铜锤说一定是拿走了宝贝,追,追上他。
白发老人却阻拦道:“不必了,佛塔毁了,一切都没用了。这是上天注定的吗?”
说完满脸悲伤,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我擦,这个老头有神经病吧,他到底什么意思,怎么就上天注定了呢?
谁知和尚踉跄了一下,说被抱走的是小乌龟,一定是的。那是师傅贴身的东西。
小乌龟?那是一只乌龟?
铜锤说圆乎乎的,的确像乌龟,可这玩意儿可不小啊,比脸盆还大,还贴身带着?当帽子戴吗?
后来我灵机一动,说如意方丈都进入这里二十多多年了,小乌龟会长大的。难道这只乌龟在佛塔里待了二十多年?
和尚说这只小乌龟有些来历,当年我追随师傅求佛,住在简陋的庙宇中,里面的床榻有一条腿短,睡在上面来回晃悠。师傅随手在水池中抓了一只乌龟,垫在了下面,床立马稳当了。
我诧异道:“佛家讲究慈悲为本,善念为怀,用乌龟垫床腿,这个,额,是不是有些不太人道啊。”
和尚说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师傅却说,一饮一啄自有定数,把它放在这里,并不是杀生,而是有所用处。一晃十年过去了,我都把这件事忘了,后来我离开庙宇去九华山寻找师兄的时候,师傅把乌龟从床腿下取了出来,放入了水中。没想到乌龟还活着,那双昏黄的眼睛似乎更加有神了。
我当时非常惊讶,说十年不吃不喝,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