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行动要听我的,知道了没?”唐越又嘱咐了一句。妙灵明明一双迫不及待的眼神紧锁在凤长鸣的轨迹线上,却还是很敬业地点了点头回应唐越。
瞧着这个样子的妙灵,唐越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无奈道:“瞧你这点儿出息,快跟着你怜月姐进城吧!”
妙灵得了命令,二话不说蹭蹭地追了过去,携带一阵香风拂过唐越的面颊。唐越饶有兴致地打开扇子目送她离去,只见她无比快速地跑到了何怜月身边,两人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妙灵便开始仰着头打量起凉州城的外貌来。
这丫头……
唐越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了上去。
凉州城内十分热闹,时不时能见些身材高挑,打扮奇怪的煊雪国人在卖些奇怪的东西。不过这几个人来这里并不是度假的,因此并不担心他们卖的东西到底有何妙处,只管四处寻觅洛家。
何怜月曾说寻找洛家有两个方法,现下这情况,由沐雨霏间接地寻找洛家显然走不通了,因为这个时候的沐雨霏八成是在洛家吃香喝辣,无暇他顾;因此只能通过街上的住户寻找甄家的所在。
意识到这点,凤长鸣与何怜月便问起沿途的路人来。结果很幸运,刚刚问到第二个那人便表示知道甄家的所在,这令四人很是欢欣。那人简单地向四人指了路,四人便马不停蹄地朝着路人指引的方向进发,遇到拐角打不定主意,便再次询问路人,如此周折三次,总算找到了甄家大院,也就是传说中的洛家。
传说都是人口耳相传以讹传讹杜撰出来的。传说中的洛家神乎其神,有着强大的实力和令人望而却步的阴森府邸。而如今看来,这只不过是一家稍微大一点儿的豪宅,而在路人的口中我们得知,甄家是以纺织闻名的大户。
洛家改名为甄家,又以纺织作掩护,少数的洛家子弟进军江湖,却又都打着洛家的旗号,令人无比遐想。
谁又能想象,这座边陲重镇凉州的一家纺织大户,正是那个武林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洛家呢?
甄家坐落在一条长街的正中间,门口很低调地没有摆放任何装饰物,行来来往往谁也没有想起来向甄家这边看向半眼。甄家正中央的那块牌子也丝毫不显堂皇,牌子上孤零零的甄府两个字稍显孤单。
四个人一时沉默,谁也没有率先提出来迈进去看看的看法。
“洛家,甄家。”唐越怡然自得地扇着扇子,脸上浮现出得意的表情:“当初曹子建行至洛水,忽感甄宓,于是作《感甄赋》,后魏皇帝觉得这题目太过嚣张,于是改作《洛神赋》,于是那甄宓便被后人称为洛神。”说到这里,唐越微微挑起眉毛,冲着甄宓那块牌子笑了笑,道:“洛家改名甄家,想必便是有这么一个典故在里面。”
凤长鸣没听过什么曹子建,更不知道甄宓是谓何人,因此表示十分茫然;而妙灵没什么文化,也表示十分茫然;最要命的是何怜月与世隔绝,连大顺这两个字都分外新奇因此更是分外茫然。
唐越不管他们三个茫不茫然,自己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一直说到自己尽兴才心满意足的收起舌头。
迷迷糊糊听完唐老师历史讲堂的三人虽然仍是云里雾里,虽然如此,不过再看向那块甄府的牌子的时候都觉得这牌子充满了浓浓的文学气息。
三人望着甄府的牌子,不约而同点了点头,似乎读懂了似得。
甄府的大门没关严,三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块牌子,这时候打府里迈出个男人来。这男人个子很高,披散着一头黑的发亮的头发,穿着一身破烂的黑色袍子,脚步发飘,喝醉酒了似得从里面三跌两撞地迂回出来,迈门槛的时候还险些被高高的门槛绊倒。
那男人摇摇欲坠,像一个头重脚轻的劣质楼塔,随时随地都有倒塌的可能。
凤长鸣看着他半天,方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请问甄熙冉是在这里么?”
那人缓缓地抬起头来望向声音的主人,有些苍白的脸上烙着一条长长的疤痕,空洞的眼睛里涣散地没有一点儿精神力。
与他对视的那一瞬间凤长鸣蓦地一愣,忽然脱口惊呼:“候封!!”
何怜月这时也将面前的男人打量了一番,当时脑中冒出的名字竟然与此时凤长鸣喊出来的名字不谋而合。她立刻严肃起来,刷的一声拔出玄妃剑,一声不吭地上前递了出去,剑锋直指候封的咽喉,那凌厉的剑气折断了候封的几根鬓发,他下意识地向后一让,勉勉强强地躲开这一剑,玄妃剑离他的嗓子还有一指的距离,而他脖子那里已经浮出了一道骇人的血痕。
何怜月紧皱着眉头,恼怒地审视着面前的候封,玄妃剑并没有刺进去,只是那样端着。候封眼中的精神力一闪而灭,半天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蚊子似得哼哼声。
这番落魄样子,哪里还是那个烜赫一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灵枢府都统候封?
唐越被何怜月的动作吓得不轻,然看着黑衣人人畜无害的落魄样子着实不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家伙,而何怜月这个样子又不像是装的,分明是真的生气了。他觉得不对劲于是偷瞄了眼凤长鸣,只见凤长鸣的脸色也不大正常,他搞不懂,于是只好再次看向何怜月,脸上挂着疑惑的表情。
“你怎么不杀死我啊!”将玄妃剑不再有前进的意思,候封忽然冷笑了一下,然后生无可恋地说出这句话来,情绪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