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鸣还奇怪他那里来的勇气,然而还未想通也是一愣,烈甲踏雪的声音远远传入他的耳朵,他突然不淡定了。
“你听到了?”邓醺缓缓开口。
“怎么了?”朱文定问,随即侧耳仔细听起来,踏雪的声音逐渐清晰,脚步虽然单一但是雄浑,这些脚步的主人必定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强悍队伍。
俞恪衷额头沁出一层汗:“这该怎么办,这么些人我们还是没办法逃出去。”
凤长鸣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犹豫了一会儿,长舒一口气轻轻道:“现在只有让通天蚓带我们出去了。”
武卓然吃了凤长鸣一次亏定不会吃第二次,知道凤长鸣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便要祭出他那条白虫子,于是趁他还未将白虫召唤出来的时候先和骇恐两人以包围之势攻上。外面的步伐越来越清晰,几乎近在耳侧,武卓然刀光寒冷,映着一轮孤月,毫不犹豫地向前猛挥,凤长鸣无暇召出通天蚓,于是只好连同俞恪衷和武卓然一并奔出对敌。邓醺奔向骇,俞恪衷奔向恐,凤长鸣奔向武卓然,朱文定则立在原地没有加入战团,而是借着三人的掩护手里扣着一把银针,趁机射向对手的的漏洞处。
武器刚刚交锋一次,正要交错身位,只听见贞华园门口一声非男非女的声音:“吾皇驾到!”
皇帝?
众人都停下手中兵刃不再进攻,武卓然和两名子魇更是夸张,看来这件事情已经惊动圣上,这直接说明他和子魇的办事不利。他感到情况不妙,所以直接掠向门口。门口的近卫举着长灯两列排开,四名黑衣薄甲在前面并排开道的子魇渐次向两侧移开,中间闪出一段空隙,一顶龙帆玉顶挂着淡黄色流苏的龙辇从拐角处缓缓挪进众人的视野。凤长鸣好奇地看过去,那顶龙车十分华丽,武卓然和骇恐掠到近前齐齐跪下迎驾。
此时辇停,搁在柔软的雪上。一个小太监搬了把虎皮台阶小凳放在地上,又上前小心翼翼地从右到左拂开绣着龙腾四海的帘子,披了件虎裘的皇帝正闭目养神,另一个小太监急忙上前递过一柄龙灯,掀帘的小太监忙接过,向里探了探,轻声道:“皇上,贞华园到了。”
这,真是皇帝?顺帝承宇?
轿中人懒懒答应一声,太监递过去手臂,他就顺势搭在小太监的手臂上面站起来。
“属下办事不周,扰了圣上清梦,罪该万死。”武卓然长跪在地,引罪自责道。
“你起来吧,朕不怪你。”承宇说着,已经被太监扶着下了辇车。这是一个四十有余的老人,之所以称老,是因为他的须发都已经白透了,不知道这是因为操劳国事还是操劳家事,操劳国事是幸福了百姓,操劳家事则是幸福了后宫。反正不管怎样,他都是不幸福的那个人。但是就凉州刺史进献美人尘馨这件事推测,很有可能天下人的幸福被他的后宫妃子给无情霸占了。
凤长鸣瞧着他那副沧桑的样子真是有点怀疑他这个皇帝的真实度。被承宇赦免了的三人三叩首放才起身,这时候几个太监以搬了一只烧的旺盛的火炉在皇帝旁边,又呈上去手炉一只,承宇将它揣在怀里,缓缓地向凤长鸣一行人走去。武卓然和六名子魇瞬间警惕地跟了上去护在承宇身旁。承宇对这些人的动作似乎见怪不怪,依旧淡然自若地向前走,近了才停下来看着众人,缓缓道:“就是你们在宫里胡闹扰我清梦?”凤长鸣出生牛犊不怕虎:“你就是皇上大人?打扰你睡觉了真对不起,不过这都怪你的这些部下才闹出这么大动静。”
被人告了一状的武卓然十分不爽,碍于皇帝面子又不能发作,于是只能狠狠地瞪着凤长鸣。承宇瞧他口无遮拦感到有趣,疼惜似地看着他笑了一下,眼神越过众人看向在后面躲藏的尘馨:“你就是凉州刺史觐奉来的女子么?”
尘馨也是第一次见到皇帝,只觉得他带来的压迫感让她一阵不自在,迟疑了片刻才低头:“正是小女。”
瞧着她的样子邓醺很是心疼,通地一声单膝跪地:“圣上,我曾经和尘馨同为玩伴,由于一些误会我才从盖茵林里出来做了捕快,这次之所以申请大理寺少卿之位也是想趁机救尘馨出来,我和她是真心相爱,我愿担下所有罪名,只愿陛下能放她一条生路。”
承宇停了片刻,恍然似得:“朕现在的后宫好像很空。”
完了,凤长鸣心想,这个老sè_láng定是色心不改,尘馨这是羊入虎口了。但听承宇又缓缓:“不过,朕也不打算让它热闹了。”
??!
众人一惊,这话的意思是……
“至于你说的让我罚你么,看到你身后的那个姑娘了么?朕就囚禁在她身边一辈子好了。”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讶异地看向皇帝。这个消息太震惊,这么通情达理的皇帝他们还是第一次见,突然皇帝的形象在众人心中都高了起来。承宇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呵呵一笑:“好了,起驾回宫,明天辰时近卫搜查全宫,再发现私入皇宫者格杀勿论。”
说罢承宇转身,被众人拥着向龙辇而去。
他的旨意是明天辰时搜查,发现者格杀勿论,这也就说现在他们在辰时之前离开就是无罪了?
众人后知后觉的磕头谢恩,尘馨和邓醺更是激动地紧紧拥在一起。俞恪衷和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