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守在产床前,紧紧握住梅子的手,神色紧张地安慰说:“梅子,有我在不要怕……”
折磨了快一夜一天的疼痛,让躺在产床上的梅子整个身子酥酥麻麻的,感觉身体里的力量正在慢慢流逝,额头、鼻翼细细密密的汗珠汇聚成晶莹的水珠,一滴一滴滑入鬓角。艾里克斯一只手握着梅子的手,一只手拿着一条毛巾轻轻给她擦着,仿佛重一点就会弄碎她一样。
脸色苍白的梅子却强忍着痛疼挤出一个笑脸,反过来安慰他说:“我不怕,医生说了,孩子很健康也不大,胎位正常。何况我生菡菡时就是顺产,相信我,别为我担心。”
艾里克斯额头的一滴汗珠小心翼翼地爬到他修长的柳叶眉上,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颤了几颤后调皮地跃到他的鼻子上,顺着高挺的鼻梁滑到鼻尖,晃晃悠悠的,梅子缓缓地伸出手,欲为他擦去,他用毛巾擦掉,丢了毛巾,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双手放在唇边吻着,琥珀色的眼眸露出暖暖的笑容,“嗯,我不担心,我知道你很能干。”
……
艾里克斯就这样拉着梅子的手,慢慢与她聊着天,减轻她的痛疼感,很快两个小时过去了。
又是一波痛疼后,稍好一些的梅子微微笑着说:“你的儿子就要出来见爸爸了,你有没有给他取好名字?”
艾里克斯给梅子擦着脸上的汗水,轻轻说:“还没有,你这么辛苦生他,我想让你给他取名字。”
梅子有点意外,还以为他早就取好名字了呢。有些撒娇却虚弱地说:“要让我取,我就取中国名字,而且让他跟我姓梅。”
艾里克斯低头在她额头亲一下,宠溺地说:“全由你,你是他妈妈,想取什么就取什么,想让他姓什么就姓什么。”
梅子的胸口暖洋洋的,又泛着酸涩,眼中升起水汽,张嘴刚想说什么,一波强烈的痛疼袭来,整个人痛得全身缩成一团,一身的汗涔透了衣服。
艾里克斯额头的冷汗涮涮地往下冒着,把胳膊伸到梅子的嘴边慌乱地喊道:“梅子,要觉得疼得厉害,就咬我,生孩子我无法帮你,但我可以和你一起疼。”
梅子强撑着想向他笑一笑,表示自己没事,却发觉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整个人疼得不停哆嗦,上下牙齿“咯咯”打响,唇不经意间已经被咬出血。
灯火通明的产房内,空气中流动的全是紧张。充满节日气氛的产房外,等候的管家、佣人和保镖们也坐立不安。
帮梅子按摩的医生,眨了眨她湛蓝的眼睛,微笑着对梅子说:“夫人,情况非常好,宫口已经全开,看见孩子黑色的头发了。现在您放松身体,大口呼气,自然吸气,向下用力。”
然后,另一名医生在梅子隆起的腹部随着她的每一次吐气轻轻帮她往下推着。
艾里克斯则仓皇按照医生的要求,稍微抬起梅子的上身蜷起身体,梅子也按照医生的嘱咐收腹用力……
艾里克斯微微颤抖的手紧紧握着梅子的手柔声道:“不会有事的,肯定不会有事的,实在不行,我们就剖腹产……”
梅子痛的眼泪从眼角一颗接一颗地滚落,面如白蜡,紧咬嘴唇,满头大汗。艾里克斯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把胳膊伸到她的嘴边,让她咬他,不许咬自己的唇。梅子本来不想咬他,却在一次用力后,痛的打战的牙齿狠狠咬在了他的胳膊上,嘴里立刻充满了腥甜且咸涩的味道。
他的汗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脸上,她唇上的血,他胳膊上的血,她的汗,他的汗,混杂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的。
梅子的身体猛地痉挛了一下,身体撕裂的痛楚刹那充斥全身,忍不住痛呼出声,感觉“哗”的一下,人似乎轻松了很多。医生高兴地喊道:“出来了,孩子出来了,是个男孩。”
话音未落,手中的婴儿“啊……啊”地哭起来,声音嘹亮,似在宣告着他来到了这个世上。
抱着孩子的医生被他的大哭声一惊,手一抖差点把他摔下去,吓的脸色惨白,冒出一头冷汗。
艾里克斯握着梅子的手一紧,生生捏痛了梅子,梅子的指甲却掐进了他的肉里。
梅子眼中带泪地笑了,看着医生声音暗哑地说:“抱过来让我看看。”一滴泪落在了艾里克斯的手上,湿湿暖暖的。
小家伙脸红红的,头发是黑色的,紧闭着眼睛,砸吧着小嘴,两只小手紧握成拳,两条小腿乱划拉着,浑身脏兮兮的,五官既不像梅子也不像艾里克斯,在梅子眼里这就是一张中国孩子的脸。
她疑惑地看看艾里克斯,艾里克斯却神情专注地盯着孩子,琥珀色的眼中泛着温柔的金光,一副慈父的模样,似乎对孩子的长相没有一丝意外。
12月25日晚上10:12分,梅子顺利产下一名重3.1公斤的男婴。梅子给他取小名承睿,艾里克斯给他取大名维欧卡尔梅特。
生孩子时,产妇的身体自动分泌一种松弛激素,使全身所有的骨头之间的连接变松,有利于孩子产出。梅子坐月子期间,辅助了中医的按摩和针灸(是那位中医世家专门针对产后恢复独创的),对身体进行了再次的梳通,重塑全身的筋脉,使连接变松的骨头闭合的更好更快。并且根据妇产科医生的要求,坚持做腹部和yīn_b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