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结论,需要验尸,给朱氏开膛破肚。
莫颜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因为,无论如何,万俟玉翎都不会同意。
能出宫看情况,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反正,一切有朱氏表哥,此人是案件的关键人物,想必能知道点什么。
夜风高,寒风凛冽,此时,位于京兆尹的地牢内阴冷潮湿。
前阵子爆发雪灾,雪水融化让地面变得湿润,若不是有干燥的稻草隔绝湿气,更让人无法入眠。
朱氏的表哥李禄坐在稻草边上,任凭寒风从送气的小窗灌入其中,他裹着一件破烂的袄子,并不觉得冷。
或许这么多天,他已经麻木了。
牢房无论在白天还是夜晚,都如此昏暗,在墙壁的角落,镶嵌着几盏昏暗的油灯,暗得照不到脚下的路。
京兆尹衙门是个是非之地,这几天不断有人在饥寒交迫中死去,被卷着草席子,扔到乱坟岗。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但是为避免十恶不赦之害乡里,身上背负人命的都留在牢房里。
整个牢狱,除李禄是刚进来的外,剩下的人都是有命案的亡命之徒。
乱蓬蓬如稻草的头发下,一双密布红血丝凶狠闪着幽光眼,让他颤抖,李禄只能祈祷,那人快点出现,带他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朱氏死了,死状凄惨。
李禄把头埋在双腿中,弯下腰,身体止不住的哆嗦。
朱氏从后的双颊绯红到怒目圆睁,表情狰狞,死不瞑目的模样,时常闪现在他脑海。
人不是他杀的,但愿朱氏不要化为厉鬼来找他算账
曾经,李禄对表妹朱氏很上心,因为她总是一副羞怯话不多的模样,比商户人家的闺女懂得多。
她刺绣女工做的好,识字,通情理,是李家内定的儿媳。
谁知,在朱家得知可以和莫家攀亲的时候,立刻对李家翻脸,长辈口头承认的婚约就此作罢,李禄遭受不小的打击。
他找到朱氏,情深意切,如果朱氏对他有意,那么两个人可以私奔,去哪里都好。
“表哥,世事无常,我不能违背爹娘的意思。”
记得那日,朱氏说完,狠狠地扎在他的怀中,痛哭失声,他跟着抹眼泪,真的信了。
再后来,听说朱氏欢喜地嫁到莫家,根本忘记有他李禄这号人。
莫轻云的二叔在京都做大官,有头有脸,一个商户能攀上莫家,祖坟冒青。
朱家人心思多,虽说没狗仗人势,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却也利用这层关系,得到不少的好处。
李禄恨,恨朱氏薄情,更恨朱家的势力和不守信诺
李禄想过把一切都告诉莫轻云,就在这时,朱家通过手段,挤兑李家的生意,又摆出一副施恩者的模样来,搞一幕自导自演亲戚情深的戏码。
只有他知道真相,心里一直想要找报复的机会。
两年多以后,机会终于来了。
莫轻云时常出门走镖,朱氏受不得寂寞,两个人又勾搭在一处。
这次进京,李禄是为参加年后的科举,而并不是特地来此和朱氏相会。
朱氏却不甘寂寞,一而再,再而三地送信,两个人保持上的密切关系。
能玩弄皇后娘娘的大堂嫂,只要这么一想,李禄就控制不住自己,兴奋地要命。
然而,终究纸里包不尊,有人找上门来。
那是个女子蒙着面纱,看不真切,可听声音,看身段,就知道是个绝色姿容的美人。
美人声称知道他和朱氏通奸,两个人的底细她都清楚。
李禄沉浸在朱氏带给他的快感中,忘乎所以,从没想过事发后有多么严重,他如梦初醒。
莫家人为了脸面不会声张,不代表能放过他和朱氏。
想收拾二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女子坦言,她和莫颜之间不死不休,为了恶心莫家,逼不得已,使出小手段。
李禄不清楚女子到底想干什么,却在几天后,接到一封家书。
家中所有人,从颍川出发到阜阳,顺利过关,目前已到达大吴的地界。
女子巧笑倩兮,只要李禄合作,她会让李禄家人平安,并给李家一份滔天的富贵
家人都在突然出现的女子手中,由不得李禄多想,只得乖乖配合。
两个人原本的计划是,李禄约朱氏在夜里到客栈**,让人当众抓奸。
之后,他捅出朱氏的身份,让众人知晓莫家的家丑。
朱氏很小心,不可能在晚上出门,这一点,李禄确信。
为了达到目的,李禄只好给朱氏写信威胁,他信中点明,如果朱氏不赴约,那么大不了鱼死网破,他那还留着朱氏穿过的肚兜,直接交到莫家人手
到莫家人手中。
朱氏胆战心惊,终于在深夜出门,二人在客栈中大吵一架。
客栈里的熏香,是那女子走之前点燃的,有****的功效。
两个人很快拥抱到一处,朱氏很热情,主动缠上来,李禄也忘记和女子的约定,两个人共享极乐。
就在朱氏的一刹那,门被推开,出乎意料,没有任何围观的人。
女子进门,把一种粉末抹到朱氏的鼻子下,朱氏瞪大眼,身体抽搐,很快就没了气息。
“你现在只能听我的,不然你觉得,你解释的清楚”
女子靠着墙壁,摆弄着鲜红如血的指甲,眯眼了眼,言语充满邪魅的味道。
朱氏死在**上,李禄身上都是麻烦,如果没有女子事前承诺的,派人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