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仪,你进宫并非一日两日,自然知道什么叫来日方长,”徐令月伸手按住徐德仪的手,迫使徐德仪与自己对视,“德仪,一个没有母家的皇子,一个母妃自裁的皇子,你说他能指望什么?”
“他如今指望的无非就是皇上的**爱,可是说到**爱,你觉得大皇子有可能是皇上心尖儿上的吗?皇上此时肯抬举大皇子,无非是不想让万妃一事在前朝后宫都是失了平衡。”
“可是……可是臣妾怎么能容得下那贱人的儿子在宫里好生生地活着?”徐德仪咬牙愤愤道。
“大皇子必须好生生地活着,就像四皇子如今也能堂堂正正地活着,”徐令月抚着徐德仪的手,缓缓道,“德仪,皇上有皇上的难处,前朝后宫他必须兼顾,不过他心里自然已有计较,德仪,你也要有你的计较,这时候最忌讳就是你失了分寸。”
“是,臣妾知道了。”徐德仪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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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方之衡宿在景仁宫。
第二日一早,还在景仁宫和徐德仪、方渐琪用了早膳才去上朝,走的时候,还亲赐了三清殿一道八宝甜酪让春桃送过来。
春桃姗姗来迟,始休已然用过了早膳,正准备去上书房,冷不丁地瞧着那碗热气腾腾的八宝甜酪,自是心里没个滋味的,偏生崔嬷嬷还一直在旁边絮叨,说是万岁爷的恩赐,不能置若罔闻,始休只得又折回了身子,硬着头皮将那一碗八宝甜酪一股脑儿地都吞进了肚子。
真真是食不下咽。
南生已经侯在大殿外头了,如今南生已经成了始休的贴身太监,所以始休如今去御书房,身后也总算跟着个人伺候了。
南生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脸上也没个表情,亦步亦趋跟在始休身后,像极了个木疙瘩。
始休打量南生的脸,心里有些黯然,自从上一次徐令月罚了轻许十个鞭子之后,他便就再没有见过轻许,想必是身上的鞭伤还没有好利索。
“阿许身上的伤……现下怎么样了?”始休放慢步子,小心翼翼问南生。
“不知四皇子问的是哪一次的伤?”南生挑眉回问,语气里头是掩饰不住的讥诮,“是在慎刑司里头留下的伤,还是这一次在三清殿受的伤?”
始休的心蓦地又沉了沉,眼神黯然地盯着悠长的宫墙,半晌无语。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带给轻许的竟都是伤痛?
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始休觉得憋闷异常。
南生也不再多言,打量着前面瘦骨嶙峋得都撑不起皇子朝服的小孩儿,眼神很是捉摸不定,一直以来,他似乎是小瞧了这个小孩儿了。
那一日,当着徐令月的面,他笃定这小孩儿必定是手足无措的,但是不想他却二话不说就把轻许抛给了徐令月,由着徐令月开口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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