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父皇!”方渐瑜死死等着方之衡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夜幕之中,绝望地闭上了眼,“父皇!父皇!”
“找死。”方渐瑾冷哼一声,也扭身出去,今晚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许多的事儿,眼看着万氏一门要倒,他自然有很多事需要要和母妃商量。
“大皇兄,父皇已经走远了,不在这儿了,瞧不见你这泪眼模糊的样子了,所以你也别卖力气了,”方渐玮站起身子,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凑到方渐瑜面前,又戏谑道,“啧啧啧,大皇兄,你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倒是得万贵妃亲传,着实楚楚动人,只是父皇在七年前就已经厌恶了万贵妃的这幅模样,你怎么到今日还不清楚呢?”
“方渐玮!你不要以为死了五弟,栽了我,这天下就是你的了!你当父皇是睁眼瞎子看不出来你的狼子野心?你早晚也是替人做了嫁衣裳、不得好死的命!”方渐瑜双目圆瞪,眼珠上血丝满布,一身颓然狼狈,但是气势上却毫不让步。
“哦?是吗?若是真如大皇兄所言,那大皇兄也是可惜了,不得亲眼瞧见本宫那一日了,”方渐玮牵了牵唇,笑容异常纯良无害,然后转头对始休和方渐瑾道,“四弟,咱们走吧,省得在这里沾染一身晦气。”
“二皇兄,你先外头等我,我有句话要跟大皇兄说。”始休道。
“好,四弟你快点,侍卫还等着拿人呢。”方渐玮一边道,一边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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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宫殿中就只剩下始休和方渐瑜,还有一具冰冷的尸体,方渐瑜瘫坐在地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方渐琼的尸身上触目惊心的血窟窿,嘴唇似是比方渐琼的还要灰白。
始休的目光也一直盯着方渐琼,从他惊恐的表情,到被咬断的喉管,还有血肉模糊的胸口,不由得心口开始发紧,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曾经,有一天,在慎刑司,他瞧见过死过去了一般的轻许。
也是从头到脚,浑身的伤疤,也是血肉模糊。
“始休,大棒骨要坏了。”
“周嬷嬷、孙嬷嬷、秋玲、小桂子、翠莲。”
“始休,你要给我报仇。”
“二百八十七下。”
……
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血都凉了。
不光是血,还有心。
是不是,就从那个时候起,他的人生就全然不同了?
……
“五弟从前最喜欢养狼狗了,逗狗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只是狗到底就是狗,一遇狼了,就怂了,连呼救竟都不敢了,”始休淡声道,一边缓步走到方渐琼面前,抬脚踢了踢方渐琼的脸,不屑道,“啧啧啧,大皇兄,你瞧瞧五弟竟被吓成这幅德行,哪儿有平日里头的半分趾高气扬?可见不过就是个色厉内荏玩意儿。”
“不要碰五弟!方始休,如今你虽有皇后撑腰,但说到底还不过是个孽障!你也配碰我五弟?!”方渐瑜咬牙切齿瞪着始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