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焕冷哼一声,“六公主,后街不会有人来的,臣女保证你在这里长眠,绝对不会受到不开眼的人打扰,你就准备和老鼠蟑螂作伴吧!来人!干掉她!”
话音刚落,数十名身穿黑色紧身衣的杀手现身,将长孙柔一行人团团围住。杀手外围,又有二十强弩瞬间占领制高点,瞄准花容失色的六公主。
“你!你这个狐狸精!你被我拆穿奸情,竟然杀人灭口!你不怕我三皇兄知道!你……啊!”长孙柔话没说完,弩箭惊风破空而来,一举射落了她肩上的镶金搭扣。
“保护公主!”长孙柔身边的人立即将她围在中间,凤女真的要杀人灭口!陆太傅竟然无动于衷!长孙柔一身冷汗从头到脚,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人敢在京城中对她动手,更没想过凤侯对皇族忠心耿耿,凤女却是个……她!她在冷月城三年性情大变!她……长孙柔头脑发热,根本就想不出对策。她长这么大无论到哪儿都是被人捧着巴结着,她贵为公主,哪个敢对她不敬,更不用说用弩弓射她!事到临头,她才发现,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人根本不惧皇家威严!
“凤小姐,我家主人请您过府一叙!”强弩中间,又一名黑衣人现身,女声冰冷,却是十足的恭敬。
“好!本小姐这就去!”腹中疼痛稍缓,凤云焕推开一直温柔扶着她的男人,“多谢陆太傅!凤某告辞!”
她已经不得不牵连了那个人,如今就不能再拖累陆紫丞,她不怕皇族,但也没有必要为陆紫丞惹麻烦上身。
“焕儿,他们是……”
“我的人!”凤云焕不想多说,声音极低,远处袭来的几道身影转眼间就会来到身前,因此她一说完,立即跃上屋脊。
“公主殿下,好自为之!”黑衣女人冷笑一声,一挥手,二十强弩齐齐发射,一时间烟尘弥漫,二十丈内目不能视。等到长孙柔从烟尘中咳嗽着寻找了出路,后面的人也都追了过来,睿王大袖一卷,一阵霸劲飓风将后街的烟尘吹散,所有的杀手弩手早已不见踪影。
“睿王!她……”长孙柔气急败坏的向长孙凌天告状,可是等到想要指指点点时,才发现凤女和陆太傅都不在场,而她的人全部倒地呼呼大睡。
“六皇妹,到本宫这里来!”太子当仁不让,将心惊肉跳倍收惊吓的六公主拽到自己身边,柔声问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长孙柔咬紧牙关,捂住损坏的外裙,暗瞪一眼面无表情的睿王,一字一字从牙缝中挤出来,“没什么!有劳太子皇兄记挂!”
说完转身就走,将地上仍在死睡的侍卫全部扔在后面,空口无凭让她怎么说,片刻功夫那个当街逞凶的女人和她的奸夫消失得飞快,杀手弩手数十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说出来被睿王抓着把柄,只会拖累太子,单凭她衣衫不整,什么都证明不了!长孙柔又气又恨,策马了又一件让她心烦至极的丑事!
……
城北,烟雨坊。
正午刚过不久,歌姬舞女打着哈欠从各个水粉烟翠的厢房中走到大厅,或坐或卧嬉笑着开始梳妆打扮,等待着夜色降临,间或有几声散漫琴声响起,随即又被笑语欢声打断,小厮嬷嬷们推着求着美人儿们赶紧换好衣衫,不时有小厮被美人儿压倒在地戏耍得不是丢了腰带,要么就是少了帽子。
凤云焕跟在黑衣女子身后,两人从后门登楼直奔顶层一间天字头厢房,那是烟雨坊花魁才能独占的特等房间,不过已经空置三年。据说三年前,烟雨坊花魁鸾锦绣与一世外高人结缘,被高人重金赎身重获自由,之后花魁之位就一直空置,艳绝京师的锦绣花舞从此失传。有商队入京时,曾经带回关于她的消息,说是锦绣花魁已经成了仙山弟子,正跟着几位同门前往仙域,他们远远的看了一眼,后来风沙遮眼,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仙姿。
天字厢房,黑衣女子停步,低声通报,“凤小姐到!”
大门应声大开,一团幽香扑面而来,凤云焕眼前一花,香风已经缠到她身上,小腹绷紧,疼痛退了三分,已经不再那么剧烈。
“姨母。”凤云焕笑着上前,桌前一壶香茶,各色点心,一名贵妇人身着黑布麻衣,但是她端坐的气势绝不容任何人小觑。
“你这丫头,真难请!非得我老人家亲自来,你才愿意现身是不是?你要是再不来,我就去凤府抢人了啊!”贵妇人一开口,凤云焕柳眉顿时蹙成一团,她做了万全的准备,早知道苏青律是这样的性情,从她写给自己的信里就看出了这样的苗头,可是真正见面,还是被这种格格不入的语气给弄得无所适从。
“几个月了?”云王也不客气,伸手就去摸凤云焕的小腹,嫌弃的打量了一下她,“我送的补品你真的吃了?”
“真吃了……”磨牙,有辛蓝心那个狗腿看着,这三年她补品吃得比饭都多。
“吃了还这么瘦?”继续嫌弃,“跟你娘一样,没几两肉,身子骨可是你自家的,别为了什么悦己者,使劲往瘦了来!”
“姨母!”难忘,新火再起,云王也不是不知道她已经麻烦缠身,“连你都要笑我!”
“废话,我是你姨,笑笑怎么了!像你娘那个假正经,一辈子也没笑过几次,你二姨,一辈子就笑过一次,亏死了!”苏青律拉着她的手,往桌前带,“人人都是哭着来,一世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再哭着走,不就白来了?你在绣楼那边没吃什么,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