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珩策马距离福祥苑正门还有一段距离,就远远看到一辆带着凤府标记的马车停在那里。心头一喜,喜色还没升到脸上,转眼就被不屑鄙夷取代,她这么早就到了,还真是为了对他投怀送抱不遗余力啊!她们凤府的女人都是一个德性,抢破头也想进敏王府的门,哼,就让她做梦去吧,等他玩腻了,就将她死缠着他的fēng_liú韵事抖落出去,让她成为京城人尽皆知的破|鞋,看她到时候还有何脸面在京城露面!
不对,她早已毁容,露‘面’的前提是有脸,她配吗?哼!林宇珩冷哼一声,当下也不急着靠近,放慢了速度,马蹄轻松在雪地上一步一步走得比路上的行人还慢。
福祥苑门前凤府的马车一停,就有不少街对面小酒肆茶馆中闲聊的人慢慢围了上来,凤府的名声过去响亮,那是因为侯府有个百战无敌的凤侯,不过此刻人人的心思都落在凤府嫡女身上,京城消息四通八达,敏王世子上门退婚不成,反被当场教训这事早已传遍整个皇城。
如今凤府的马车一出,早有福祥苑门前负责接待的小厮打出天字包房的手势,于是他们就猜一定是不少闲人看客就招呼了跑堂的给添新茶上水果点心,只差没搬个小竹凳自动坐成两排,不过这准备看戏的阵势可是拉足了。
天字包房最低消费七百两,不是嫡女订|房,还能是谁?
凤云焕当日的风采亲眼目睹的人不多,但是白衣倩影的不世风姿,立威严惩的嫡女风范,当众拒婚的不俗谈吐,却飞快的传了开去。不几日|她的名号之响亮,就压过了百美图第六的林语清一头。特别是当日三拒敏王世子的那段说辞,名目清楚,无可反驳,在一些偏僻的小梨园里,已经成了救场的巨作。只要铜锣一敲,就有不少人愿意去捧场。
福祥苑外,林宇珩自然也注意到了街对面的看客聚集,顿时心底颇有几分得意,如此甚好,就让这些好事之徒做个见证,让世人知道他是如何不屑于她的死缠烂打的!
马车外热闹至极,马车里凤轻舞却是一脸焦急,急得就快哭出来。之前凤云焕的话杵在那里,逼着她将上房换成了天字包房,手头一时紧迫没有闲钱儿,只能将她娘的嫁妆给偷出来压在福祥苑掌柜手上。她看着凤云焕登上马车,自己才上车跟来,结果一到商街这边,车夫竟然把人给跟丢了,她以为凤云焕会早一步到福祥苑,匆匆忙忙赶来,小厮却说没到。
额间布满细腻的汗珠,凤轻舞心跳擂鼓一般,不停的想着这回完了,要是凤云焕中途放她鸽子,让她空等,不单珩哥哥会埋怨她,就单是那七百两也会压着她至少两月没法翻身。问题是她娘的嫁妆不能一直压在这儿啊!眼看就要到除夕宫宴,她娘每年都要带那一支琉璃百花灼绣簪,万一到时候发现府上失窃,还不得闹得天翻地覆?冷汗瞬间布满后背,里衣湿了小半,凤轻舞扯着锦帕,生生将下唇咬出一道白印来。
“凤小姐,外面三九寒冬。”福祥苑门前的两个小厮见凤府的马车一直挡在正门前,后面已经堵了别家的车马无法上前,只好上来委婉的提醒。
“本小姐……”凤轻舞怒火上扬,挑起帘子正要呵斥,余光瞥见林宇珩策马一旁,顿时收了声势,低应一声,就下令开门,她下车落地。
林宇珩策马上前计算着时间,准备制造被凤云焕死缠烂打的假象,没想到迎面的却是凤轻舞。凤轻舞强撑欢颜,整理衣裙上前抬头仰望马背上的敏王世子,眼里的痴情毫不遮掩。
“怎么只有你!凤云焕她人呢?”林宇珩翻身下马,皱眉不悦,火气都朝着凤轻舞撒去。
“大姐姐她马上就来了,珩哥……小王爷稍安勿躁。”见他脸色阴沉,凤轻舞顿时改了称呼,她多想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宣示她对珩哥哥的主权。
林宇珩冷哼一声,冷冷的瞥她一眼,转身进了福祥苑,在房走去。
该死!她怎么还不到?凤轻舞止不住在心里抱怨,被冷风一吹双腿打颤,她也跟着进了福祥苑,交代贴身丫鬟等在门前接人。
两人刚到楼上天字包房,凤轻舞还没来得及诉委屈,就听见楼下一阵喧哗,林宇珩立即推窗向下看去,只见一身藕紫色长裙的凤云焕策马而来,身后还带着两个面无表情的护卫。
云沧皇朝好武善战,名门望族男女皆善骑擅射,春秋两季常有大型狩猎,女子策马奔袭不在少数,但是冬月里不惧严寒迎风顶雪而来的就几乎绝迹。不说三九天凄风冷雪待在家中都会着凉发热,单是冷风如刃刀刀落在脸上就不是寻常女子能承受的,甚至身体底子稍差一些的公子少爷们,也会选择时刻备着火盆和几床锦被的马车出行。
凤云焕的姗姗来迟,引爆了看客们本以熄灭的八卦之心,一张金纱遮面,更让三年后第一次见着凤女的众人大吃一惊,整整三年京城中没有热闹可看,如今日月换新天。
那骑在马上的女子到底是不是凤云焕,众人其实还不太敢确认,只是她脸上的金纱与这几日甚嚣尘上的传言刚好对应,京城中如此风华尊贵的女子不是没有,但是星眸凝彩,睥睨天下的气势,可就是独一无二的唯一!三载重回,这次回来的真是人如其名——凤凰之女!
林宇珩向下望去,马上的凤云焕缓缓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两道目光蓦地在半空中凝结出四朵冰花,小王爷一脸‘还不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