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泽双眼眯起,凤云焕侧头向他看去,“怎么?你觉得我不该找到出口?”
少年身上此刻涌动的气息,让她想起睿王,凰泽同长孙凌天在这一瞬非常相似。一大一小的神情都是一样的莫测高深,仿佛要从她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下意识后退一步,凤云焕皱眉,少年对她极其亲热,不是装假的,可是她却突然发现原来他的神色同睿王竟然有六分相近!眉眼五官,没有半点相同,可是那种隐藏在暗中窥探的目光却让她不由自主心生防备。矛盾的感觉,想亲近,同时也想要将他推远。
“恩。”出乎意料,少年没有犹豫立刻点头,“你看看两边,就知道有多少人困死在这里。”
幽光闪烁两下,忽而变得夺目,照亮了小路两旁的杂物——除去白骨,还是白骨。
“我来接引你,不过看上去,你不需要我领路。”凰泽淡淡开口,东雍皇陵他来过两次,两次都只是在空壳陵寝中突破境界,每一次当他想要进入下面的地宫,都被挡回来。
“凰泽,如果你是他的人,那你就回去吧,不必再跟着我了。”
凤云焕正色,凰泽挑眉,“你准备好用怎样的情绪面对他,你要回到他身边去?”
“被你说中了,从皇陵离开,我就会回到他身边去。”
凰泽眯着眼睛,突然伸手掌心贴上她的小腹,脸色就是一冷,“胎儿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凤云焕露出几许轻松的笑容,她妊娠的时间尚短,就算胎儿孕育,身形上也不会露出任何行迹,何况现在玉骨胎已经离身,她有恃无恐。
“别开这种玩笑!你的骨肉不能离体太久,否则……”
凰泽猛地停下,脸色一点一滴黑了下去,当年他被剥离时,有万年玉髓护体,万年玉髓普天之下没有第二个,他的弟弟妹妹今日又是靠着什么离开的?要知道那对兄妹和他都是一奶同胞,没有谁比他更了解他们!他们在母体中孕育时仙灵会限制魔骨,一旦离开娘亲太久,魔骨察觉到外界的变化,就会疯长!
凤云焕转身走向皇陵入口,声音低沉飘渺,“我与睿王相伴,不过一月,期间重伤两次,除夕妖袭更是险些丢了性命,从羽族圣女手下侥幸活命,被毒龙鞭打得半死——每一次都够丧命,活下来全凭侥幸,你去和别人说说看,这样恶劣的情况下,还能孕育新生,谁信?”
凰泽咬紧牙关,抢先一步拦在她面前,将真相抖落出来,“你知不知道他们身上有魔骨,没有你的仙灵镇压,他们就会变成魔族!带着仙灵的魔族,可以……”
“我不知道!”凤云焕冷笑一声,侧身避开少年的手,魔如何,人又如何?
龙擎云是魔,可是他却在历劫之时抛却魔灵,改修仙身。
长孙凌天的修为已经达到圣修还要往上,却让她又是心惊又是胆颤。
谁是善人,谁是恶魔。混淆了其中明确的黑白界限之后,她已经不想再去分辨,她只想做好眼前事,她比他们看得更远,也非常明白即将面对的一切是怎样恶劣的局面。
“你!”被凤云焕的风轻云淡顶回来,凰知道多说无用,气闷的跟在后面一起进皇陵。
他想帮她,也是一心向着她,可是现在他发现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凤云焕冷静的看着少年,“我是你,就会立刻传信给睿王,让他做好准备,接应你我。”
她知道少年不会离开她,从她在万劫雷池前面引动修罗杀到地陷落入地底暗河,整个过程不到一日,少年就能找到她的下落,一定有着过人的本事。
东雍皇陵,多少人葬身在皇陵外的机关上,她不相信里面会没有埋伏。
凰泽的脸色再变,很快长出一口气,“睿王那边我自有办法,不过你得答应我,你在皇陵里面,不能独自行动,也不能离开我身边!”
“可以。”皇陵近在咫尺,她不介意让睿王派来的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她曾经开诚布公的告诉长孙凌天她不是活人,是他自己说的不在意,她又何必在意?
凰泽沉重的脸色终于放晴,双手交握,片刻一只小巧的灵鹤从他掌中飞离,凤云焕若有所思的看向灵鹤。
……
黑甲卫营地。
陶栀春收到灵鹤后,匆匆向中军帐走去,迎面赶上睿王从里面出来。
“王爷,凰主有信回来!已经找到了王妃的下落。”
他将从灵鹤身上抄下的消息递给长孙凌天,对方点点头,接过信笺转身返回大帐。
巫族白家少主白如意追了上来,站到陶栀春旁边,“凰主说了什么?”
“王妃人在东雍地宫。”陶栀春给他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走!我们也去准备准备,最迟今夜睿王一定有动作,你去找安泺,让她立刻把人马召集齐,挑出九个一等大巫追随睿王。东雍皇陵已经足够棘手了,凤星入地宫,我等若是去得晚了,让鬼阴山那帮狗东西捷足先登,就得不偿失了!”
“二叔,有、有鬼阴山那边的消息!”两人正说着,一道素白的身影如狂风瞬间刮到两人面前,来人是陶栀春的亲侄女儿陶莘,少女第一次离开陶家祖居,现在跟在家主身边。
“没个规矩,一点小事大惊小怪!”陶栀春板起脸,但是陶莘自幼跟在他身边闹惯了,也不觉得可怕,将手上的东西一挥,“二叔,叔公他们的天门阵算出结果了,死的是这个人!叔公说,让二叔带着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