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焕伸手挽住陆紫丞的瞬间,两道冷若冰霜的目光如冰锥刺心。
一男一女,男的站在台下,熟悉无比,凤云焕视而不见,连看都不用多看一眼,也知道那是谁?那种双重的恨意,恨入骨骼最深处的无解,除去敏王世子林宇珩还能有谁?
在雪龙尚未完全成型时,敏王世子就不敌灵压,飘身退后,即便退赛也维持了翩翩气度,在他看来台上仍在苦撑的两个陌生人绝对是呆子,二陆互别苗头,一个登台另一个没法退,他们陆家的事就让他们自己玩去。冷三小姐和清儿各有目的,即便待会儿不敌,至少也能混个头脸,特别是清儿,她要在人前显圣,才能顺利的进入望族豪门的视野内。
但是那两个陌生人又为什么?从上台到现在都板着一张死人脸,存在感这么低,谁会记得他们是谁?更不用说铁骨横笛一出现,本就声势骇人,现在连铁骨笛的声势都被压下!
林宇珩恨得咬牙切齿,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自报家门的凤云焕身上,这才没人见到他赤瞳狰狞的丑态。凤云焕!她怎么也想不到来人会是她!以牡丹凝雪而来,她是自比国色天香吗?再见一次那张金纱,他却从中读出了另外的意思,她根本没有毁容是不是!
那些都是她故布疑阵,一步步误导他的是不是?她在玲珑宴上掀起如此声势,不就是为了打他的脸吗?她如此惊艳的亮相,谁又能想起她当年的种种不堪?反过来,岂不是人人都要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就是在报复他!她要让他清楚的知道他亲手推出去的是怎样一个世所罕见的女子!可这些他想吗?她装疯卖傻十年,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激怒他的准备!
更让林宇珩气急败坏的是,眼睁睁看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挽住了陆紫丞的手臂,接受了那件从陆紫丞身上脱|下来的带着体温的披风!前脚踢了他,转头就去倒贴陆紫丞,岂不是他一个堂堂小王爷,在她眼里还比不上一个太傅!
目光无法从凤云焕脸上移开,林宇珩发誓他不会放手,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她想得美!就算她要从他身边逃离,那也得等他玩腻了,看到她就想吐,才会将她一脚踢开!他要她,一定要把她给弄回来!那张金纱下面到底是怎样的绝色,他非看不可!
不理睬敏小王爷的赌咒发誓,引起凤云焕兴趣的是另一道目光——来自台上陌生少女。
直接转头对上她的目光,两道视线,四朵冰花,片刻,少女看向陆紫丞,又飞快的转回到凤云焕身上,再多的话已经不需要说,意思很明显,她们比一场,输的人不得纠缠。
两指暗中拧了陆紫丞一把,柳眉轻挑,不是说只有林语清一个?这一个爱慕者又是哪个坑里的萝卜?他可没告诉过她,她要面对的麻烦不止一个!
陆太傅脸色微苦,少女的目光他也察觉到了,转头对着凤云焕眨了眨眼睛,他真的很无辜,这一个是从哪块石头里面蹦出来的,他哪儿知道啊?云沧少女千千万,他又不是cǎi_huā大盗,总不能挨个闺房摸进去探查一番不是?陆紫丞努力回想一番,还是对少女全无印象。
两人的无声交流看得肃王妃心头无名火起,最初那一刻她还觉得沈棠那个病秧子配不上如此绝色,心说今夜的苦工要白费,可是眼前看着凤女肆无忌惮的缠上陆紫丞,肃王妃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场玲珑宴确是要抬举凤云焕没错,但那前提是她要嫁给沈棠!
如果她在今夜功成名就,却捧着陆太傅将肃王府当做垫脚石,绝对不行!沈棠能不能拿下凤云焕已经不是肃王妃关心的重点,眼下她要维护的是肃王府的脸面!
“凤小姐登场,别开生面!不如今夜玲珑宴的规矩就改一改!”
肃王妃上前一步,一颦一笑都彰显着贵妇的端庄,“人人皆知牡丹乃国色,凤小姐自比牡丹,看来一定是才艺独树一帜,堪当众芳典范,既然如此,不如今夜就由凤小姐奏开场第一支琴曲!听闻令堂生前一曲撼动燕云三州,凤小姐想来必定得了令堂的真传!”
陆紫丞蓦地皱眉,开场琴曲,肃王妃这是要挑起京城中所有女子对凤云焕的敌意吗?
“恭敬不如从命。”凤云焕轻笑,出乎意料的一口答应下来。
肃王妃这一手捧起了再打真是高招,谁不知道第一支开场的曲子意为抛砖引玉,一般来说都是玲珑宴的主家子嗣开场,若非主家开场,谁开场都是睥睨群芳不将别人放在眼里之意!
肃王妃为了逼|她上场,连她娘凤苏氏的名号都被搬出来了,等她弹完,如果另外三人退赛,到时候人嘴两层皮还不是怎么说都行?是说给苏家面子?还是倒打一耙说她起高调?
所以凤云焕想得清楚,既然要亮相,这一次就彻底站稳脚跟,让那些在暗中探查她的人知道,她不是什么人能够指手画脚的,侯府也不是哪家的势力都可以来去自如的!
台上的陌生男女是谁,她不用多猜也知道,一路上有人远远尾随,藏踪匿迹十分收敛,最后却并未跟进肃王府。皇族这一次没有直接来人,可是过来探虚实的明里暗中绝对少不了。
玲珑宴说是名门之后互相结识的机会,可同时也是皇族摸清朝臣根基深浅的大好时机。
肃王妃被凤云焕突如其来的应允噎住,干笑一声,“那就请凤小姐即刻演奏!”
“王妃,既然玲珑宴有头魁一说,不如就请诸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