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成只觉得背后像是突然多了一把冰冷的刀,这把刀随时都要杀人,好在刀还在藏鞘里,显然自己还不是它要杀的对象,至少现在还不是。
大胆,加上判断对方没有杀意,慕千成微微转过了头,阳光从厕所里唯一的窗户中照进来,恰好照到了这个人的脸上。
戴独行!
慕千成早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开北平,他自己不会愿意的,戴笠也不会这么笨。
但今早才看到他离开的消息,刚刚才和陈君望聊完他的情况,他却突然出现了,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也难怪慕千成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戴处什么秘密泄露在便盆里?”
戴独行脸上没有太多的变化,不过他倒是轻轻叹了口气,慕千成都看在了眼里,“我也不想在这里与你说话,但只有这种时候,我才可以与你单独谈谈,而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你怕谁怀疑?”
“所有人”,戴独行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冷意。他说的所有人自然包括川岛那一伙人,但是否还包括毛晨魴、陈君望以及马铃?
慕千成只能点点头,“那你既选对了地方,也选对了时候。估计现在已没有人再盯着我,至少在我离开这栋楼前,不会再有人留意我了。因为该试探的,该盯梢的,刚才都已经来过。”
“所以我现在不就出现了”,戴独行看了慕千成一眼,“好像你对我还留在这里,一点都不惊讶?”
“不惊讶,因为很多细节都暗示着你并没有真正离开北平。”
慕千成的话,好像让戴独行有一丝的不安,不过他却立刻以更盛的杀气掩饰了心里的恐慌,慕千成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他有这么大的杀意,他以前一直以为戴独行会是个杀人时仍然冷静如冰的人。
杀意尽显,对于一个要采取行动的特工来说是利弊皆有,它既能表明你很有决心,有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但也预示着这人或者容易变得急躁,变得疏于算计,也变得更易于被敌人察觉并提防。
当然慕千成能够理解戴独行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想报谭府的仇!
戴独行已把那一丝的不安都藏了起来,“你说,你是怎么察觉我并没有走。”
慕千成其实是真的有很大的把握戴独行并没有走,不过他却突然起意改变了说法,“我都是猜,或者可以说是赌。以我对你乃至戴笠的理解,我觉得你们的总局座至少在这一行勾当上,是个高手,他明知你是川岛他们的劲敌,他们冒险也要谭府的事件,其中一个很大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失职被免。这种笨拙的招数,我倒不觉戴笠会看不穿。而且以你的个性也会据理力争,岂有带着不光彩的履历离开的。”
戴独行沉吟了一下,“就只有这样?”
“是的。”
慕千成嘴里这么说,但真正让他知道戴独行没有走的,却是另外两点。
只不过他知道戴独行纵然是个敬重才智的人,但他心里也会有种竞争的心理,自己什么都把他看穿了,到时候在他心里生出一种妒忌之火,那可不妙。而且他两点理由之一,还涉及陈君望,他不想给陈君望惹麻烦。
戴独行显然对于慕千成仅是从自己的脾性上猜测出结果,感到高兴,“这样揣测的只有你,因为你是个带有感性色彩的人。但川岛不是,他们只相信情报,准确的情报。而最准确的情报已经说我离开了。”
慕千成笑了笑,“但你非但没有离开,还在这里等着我,就证明了有真重要的事?”
“也是很危险的事——代号为目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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