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中午的阳光刺眼的散落在每一个角落,街道上还弥留着两列结婚车队驶过后的喜庆味道,只差一些白色的鸽子来烘托出一个更真实的场景。但是没关系,我刚刚就说过:五颜六色的车子和形状各异的街灯便是祝福的焰火……
街对面的肖艾和袁真还在原地站着,看着肖艾那闷闷不乐的表情,我便不再意外袁真的到来,连我这个与肖艾只认识数个月的人都知道她的心情不好,继而用拙劣的表演去取悦她,何况袁真这个与她有着微妙关系的师哥。
陈艺和袁真都是圈里的人,两人出于礼貌相互打了个招呼。因为街的两面都有护栏隔着,所以我们都没有打算更近距离的说几句话,陈艺是第一个转身准备离开的,袁真是第二个。就在我也打算追随陈艺的脚步时,肖艾忽然很出乎意料的对我做了一个竖中指的动作,随后便转身跟上了袁真离去的脚步……
我有些错愕,下一刻才想起,刚刚我因为急于去见陈艺,招呼都没有和她打一声,她的不满应该源于此吧。
走过了这个街道,我和陈艺便找了一张长椅坐了下来,我们面对着的是一条不知名的杏,杏的两边散布着一些花店和古玩店,不远处的小桥上一个老人用拉二胡的方式让我们再次体会到了扬州这座城市的闲逸,它确实是南京周边最值得渡假的地方之一。
我的心情渐渐轻松了下来,我点上一支烟,陈艺则戴着墨镜看着坐落在不远处的迎宾馆,这是扬州最有名的一个园林式酒店,曾经接待过很多国家的元首政要。
我终于向她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想过去,你还记得我参加主持人大赛时的情形吗?”
“记得,你是所有参赛选手中综合素质最高的,会舞蹈、会弹钢琴、会国画,评委和观众都觉得你是实至名归的第一。”
“江桥,你能告诉我,我不分严寒酷暑的学习了这么多年的才艺,就是为了这个实至名归的第一吗?”
我很少在陈艺的身上看到消极的情绪,我明白她也在最近的一系列起起落落中伤透了神,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觉得这是正常现象,因为人不可能超出社会之外活着,而社会就是一台会不间断给人****迷茫的机器,即便优秀如陈艺也逃脱不掉。
我终于深吸了一口烟对陈艺说道:“其实我们从出生的那天起,就已经活在一个巨大的束缚中。我们在束缚中需要温饱,需要爱情、需要**,需要房子、需要被尊重、需要空气、需要水,需要有生有死。你之所以从卸出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能够冲破这些束缚,丰富今天和以后的生活,当然有些束缚我们是永远也冲不破的,比如生死带来的束缚,比如社会给我们****的迷茫……所以不必怀疑自己,也不必迷茫,你现在所想的一切都是正常状态!”
陈艺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向我问道:“江桥,你会告诉自己这些吗?”
“告诉自己这些也没有用,因为我得到的东西太少,所以这套东西放在我身上并不适用。”
陈艺似乎是下意识般的拉住了我的手臂,她摇了摇头说道:“你有我,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依靠,所以面对一些问题和困难时,你必须比我更加坚定……”
我看着她,直到中午的风反反复复在我们身边吹了好几遍时,我才回道:“你爸妈给你的压力一定很大吧?”
“我不怕他们给我的压力,怕的是他们给你的压力,怕的是流言蜚语给你带来的痛苦和伤害,你却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当陈艺说起这些,我才突然明白她消极的原因。此刻在她眼里,正是那个让她变得优秀的童年,拉开了我们此刻的距离,也成为我们之间最大的隐患,所以有这么一刹那她也会想:如果从小的时候就和我一起做一个不学无术的人,现在我们就可以用一种平等的姿态去享受本该享受的爱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活在生活给我们的裂缝中,只能用近乎偷的方式去获取一点点的欢愉。
可以想象,如果此刻让陈艺的父母看到我们相依偎的画面,一定会让我很难堪,可是这些都已经成为了我和陈艺必须要面对的一部分,她逃不掉,我更逃不掉,所以她才要我比她更加坚定。
我强颜笑着,然后告诉她,我什么都不怕,于是这样的承诺也就成了我们之间的海誓山盟,可是却总有那么一点挥之不去的辛酸,海誓山盟是我们这样的嘛?
这个世界上,女强男弱的爱情并不是没有,可是像陈艺这样作为公众人物的却少之又少,所以一旦我们的恋情渐渐明朗之后,我要承受的压力和外界的流言蜚语是无法想象的,而陈艺已经在我之前一步想到了这些。
……
不知道何时,一个卖手工艺品的孩子来到了我和陈艺的面前,他从盒子里拿出一只花环递给我说道:“大哥哥,给你的女朋友姐姐买一只花环吧,只要十块钱哦!”
我问道:“你这么小,为什么就出来卖东西了啊?”
他向身后指了指说道:“我是后面那个小学的学生,我们班的同学得了很重很重的病,老师就组织我们编了这些花环,卖的钱都给我们同学看病,老师说她会好起来的,因为她很勇敢,我们也都很爱她!”
我和陈艺对视了一眼,又四处看了看,果然还有好几个带着胸牌的学生也在这附近卖着花环。
我从他的手上接过了花环,准备从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