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韶司眯了眯眼睛,看见了画上的印章,不由冷笑一声。
“‘丹青圣手’孟无痕?”他喃喃自语着,心里已下了一个决定。
池韶司想起幼年时池天汉常常失踪,那时候他大抵就是躲在了这间密室里为佳人黯然神伤了罢?真是可悲又可恨!
——“你能有心爱之人,我很高兴。”
——“我是在二十年前突破到第十九层的……那一年,我亲手杀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忠告……阿司,千万别让他知道你是他的仇人之子啊。再深的爱情,都敌不过血缘亲情。”
池天汉说过的话像是针刺一样扎在心底,总是在他心浮气躁的时候出现在脑海中。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杀阿则?”池韶司握紧了腰间的乌夜啼,低声喃喃道:“我可不是你啊……”
他脸上刚刚露出一丝嘲讽之意,忽然就听见上面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当一个人的气息、脚步、心跳都被自己牢牢记挂在心上的时候,也许是已经爱到了极致吧?
“阿司,你在哪里啊?”
叶则的声音由远及近,池韶司脸上难得地流露出了慌乱之色。
——绝对、绝对不能让他看到这些画!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他几个纵跃离开了密室,恰好在叶则推门而入的时候让一切恢复原状。
“你在干什么?”叶则目带探询地看向他,“从前几天开始,你就有点不对劲了呢。”
池韶司额上冷汗滑下,他温柔地笑了笑,问道:“总是呆在察宛宫,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他在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叶则心知肚明却并未戳破这一点,只是配合地摇了摇头:“这倒没有。”
他微微抬了抬下颌,语带调侃:“怎么,你呆腻了?”
池韶司自然而然地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去,“不会啊,只要是跟你在一起,就算是死也没关系。”
叶则睨他一眼,淡淡嘲讽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殉情了?”
池韶司握紧了他的手,笑着问道:“难不成你还想跟别人?”
——如果……阿则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真相,一定会立刻离开吧?这怎么行呢?他绝不会允许的!
叶则觉得后颈一凉,指骨被对方捏得疼痛不已,“……松手。”
池韶司回过神来,连忙放松了力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真是……”叶则停下脚步,抽出了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屈指在他额上轻轻一敲,“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去练剑罢。”
他目光柔和,清澈的桃花眼中一扫原先的淡漠之色。
——充斥在他眼底的是爱吗?他是爱着自己的吧?
池韶司心里安定了些,低头在叶则唇上落下一个浅吻,微微笑道:“好,都听你的。”
两人并肩走过拐角的时候,叶则若有所思的目光扫过了池天汉的寝屋。
——那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阿司为什么会这么不安?
*****
霜月当空,温暖的寝屋内,两个成年男子正在床榻上抵死缠·绵。
叶则白皙的肌肤上覆了一层薄汗,因为激·情而染上的红晕分外诱·人。
他有些失神地望着幔帐上的绣纹,胸膛急剧起伏,脑中一片空白。
——阿司今天很不对劲,是吃错药了吗?
“这时候还能走神吗?”池韶司低声笑了笑,凶狠地吻住了他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说道:“阿则,看着我啊……”
——永远不要移开视线!只注视着我!
“唔嗯……”叶则半睁着眼睛,眸中水光盈盈地看着他,“慢、慢点!太深了……”
被灭顶的快·感所迫,他不由扬起下颌呻·吟,细长的脖颈完全暴露在池韶司眼前,如同垂死挣扎的天鹅。
叶则紧扣在身上男人背部的手指猛地用力划出几道血痕,指节苍白如冰雪,“啊……”
“你总是口是心非,”池韶司的呼吸如影随形,没有给叶则留半分后退的余地。他亲昵地蹭着对方的鼻尖,语气十分温柔,下面挺·进的动作却毫不留情,大肆挞·伐着属于自己的领地,“还是你的身体……比较诚实,嗯?”
叶则被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勾得心尖一颤,闭上眼睛吻住他的嘴唇,低声说道:“混蛋。”
池韶司被骂了一句也浑不在意,反而笑道:“你喜欢就好。”
叶则脑海中的思绪被欲·望的漩涡搅得支离破碎,只能随着他沉浮在巫·山云·雨中。
清理完毕之后,池韶司抱着昏昏欲睡的叶则站在床榻边,望着乱得一塌糊涂的被褥沉思。
“怎么了?”叶则睁开眼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瞬间就哑了声:“……”
——那半拖到地面的锦被、那四溅的可疑液·体……
“噗!”池韶司被他生无可恋的表情逗笑了,忍俊不禁道:“哈哈……阿则,你真可爱。”
叶则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还不都怪你?发什么疯啊。”
池韶司戏谑地看着怀中之人,舔了舔嘴唇,做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都是我的错吗?这一片狼藉……怎么说也有你一半功劳罢?”
叶则红晕尚未褪尽的脸庞再度涨红,“……啰嗦!快点收拾干净,我要睡觉了。”
池韶司低低笑了起来,在他恼羞成怒之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