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安接到了付洛宣的宣召,轻声轻脚的走进了大殿,付洛宣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弯着腰跪在了地上,恭敬的喊了一声“参见太子殿下。 ”
付洛宣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宣他起身,问道“这么晚来找本宫?”
陈瑞安从地上起身,道“本该用信件传于殿下,奴才也怕被别人察觉到与东宫的来往,只是刚被圣上召到养心殿觐见,一时事情紧急,又想着深更半夜四周无人,便急忙求见了殿下。”
付洛宣眉头一皱,抬着头看着陈瑞安“事情紧急?关于尚舞局?”
陈瑞安点点头,慌忙道“正是因为关于竞选舞女一事。”
付洛宣顿时察觉到不对劲“难道有何变动?”
“圣上宣奴才觐见,正是为了竞选舞女一事,圣上方才宣旨,两日之后的竞选由圣上亲自选拔。”陈瑞安答道。
付洛宣一惊,手中的笔一顿,随即重重的放在长桌上“什么?!”
陈瑞安弯着腰,焦急道“奴才也正奇怪着,圣上亲自选拔,乃是史无前例的事情,怎么这次…”
付洛宣不语,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陈瑞安看着付洛宣晦暗不明的模样,开口问道“殿下,这…”
“无论如何…”付洛宣抬起头,眼里是不容置疑的神色“将选拔之后的册子换掉,无论淘汰谁,必须让苏锦玥这个名字留在舞女册上。”他看着陈瑞安“陈公公,这点事情应该难不到你吧。”
“自然自然。”陈瑞安看着付洛宣冷冷的眼神,起了一层冷汗,赶紧应了一声,随后便退下了
陈瑞安出了东宫之后,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即便疾步回尚舞局。
然而,他刚离开,东宫不远处鹅卵石子路旁的花丛中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在月色中疾步行走。
于桑槿将自己的孩子哄睡下之后,身着素衣里衬,坐于梳妆台上,取下头上的发饰,卸下妆容,贴身宫婢便疾步走进了寝宫。
于桑槿从铜镜里看着她,道“这么晚又跑去哪里了?”
贴身宫婢焦急道“娘娘,奴婢刚才看见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哦?”于桑槿伸着芊芊玉手取下头顶上的最后一只金簪“什么奇怪的事情,说来听听。”
那贴身宫婢赶紧上前道,压低了声音“因新来的一个小宫婢忘记去浣衣院取娘娘的衣裳,奴婢怕娘娘责备便深夜去了一趟,谁知回来时路过东宫,恰巧碰到陈公公从东宫里贼遛遛的出来,又疾步离开了。”
于桑槿一惊,放下金簪,猛的便回头看着那贴身宫婢,反复的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没有看错?”
那贴身宫婢点点头“奴婢若不是看的真真的,无论如何也不敢乱说啊,”
“陈瑞安?”于桑槿低着头沉思,心里万般疑惑踏过,帮圣上处理后宫之事的陈瑞安,御前与韦德禄地位相当的大红人,怎么想都想不到他会与东宫来往,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他去东宫做什么。
贴身宫婢在一旁道“陈公公与太子殿下之间能有什么来往?”
于桑槿脑袋突然一个闪现,想起了苏锦玥那个丫头,付洛宣对那个丫头似乎很特别,并且那个丫头也在竞选舞女之中,付洛宣找陈瑞安,难道是因为那个丫头,他所做的一切,难道都是为了那个丫头铺路?那么,苏锦玥又是什么人?
这样想着,于桑槿渐渐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陈瑞安如今忙着尚舞局竞选舞女之事,圣上召见他还说的过去,他深夜去东宫,恰巧苏锦玥又在竞选舞女之中,陈瑞安与付洛宣的来往,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为了苏锦玥。
于桑槿看着贴身宫婢,对苏锦玥的好奇愈发重了起来,就像一根逆刺,稍微一动便刺的连神经都疼,她必须找一个时机拔掉这根刺,若任其生长,总有一天会刺破她的心脏,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她对那贴身宫婢道“你去暗自调查一下苏锦玥的来头,她是如何进宫的,在宫外头是做什么的,家中还有什么亲人,通通汇报给本宫。”
贴身宫婢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于桑槿摸着梳妆台上的一根金簪,眼神慢慢变得晦暗不明。
阳光慢慢从窗外挥洒,照着一方尘埃在空中旋转,如精灵一般渺小飞舞。
苏锦玥伸了个懒腰,秋日里的阳光照射到她的床榻上,总是那么的暖和,起身之后洗漱了一番,宫婢端来了早膳。
喝着肉粥之时,她算了算时日,突然想起来,明日便是舞女的最后一轮竞选,虽说付洛宣帮她把什么都准备好了,但内心不免还有些紧张,她如今的情况,跳舞是可以,动作幅度却不能太大,因此跳起舞的样子肯定是很蹩蹙,很难看。
刚用过早膳,尉迟昀便摇着折扇缓缓而来,步履款款,儒雅公子。
苏锦玥看见他,刚抹了抹嘴,道“来的这样早,用过早膳了么?”
尉迟昀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摇着折扇道“你还在流口水做梦的时候,我就已经进宫上早朝了。”
苏锦玥吐了吐舌头,暗想自己怎么这么笨,倒是忘记了他是左相大人这样一个身份,只怪他这个人太没有架子,总是翩翩公子的模样。
想她父亲在这个位置的时候,面对旁人都是扳着一张脸,铁面无私,抱着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祖训,忠义当道,铲除奸臣。
只有面对家人时,他才会展露笑颜,但只要她小时候一闯祸,父亲便又冷面相对,深深的让她感觉到,她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奸人,她的父亲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