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薇安的脚步一顿,肢体硬生生的僵住了,她的脑袋像是机械人的脑袋一样咯吱咯吱的转过去,眼底闪着绝望而又烦躁的神色。
带着麒麟面具的或垣就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黑压压的乌云在他的上方盘旋,弄得他像是魔鬼般突然降临。
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被逮到第一次,那叫做不凑巧,如果又有了第二次,那只能将之定意为倒霉。
或垣在喊了她一声之后,再不发一语,只是带着浅浅的目光淡淡的看着她,让他此刻看起来眼神温润,像个柔和的朋友。
余薇安盯着他的眼睛,觉得那里头的温润太假,她突然尴尬的笑了笑,她也只能这样笑一笑,努力的扯着嘴角反而像是皮笑肉不笑一样难看。
或垣讨厌这样的笑,眼底的温润在一瞬间冻起来,面具下的薄唇轻轻开口,语气不冷不热,刚刚好能从面具中穿出来,是别样的感觉“你这是又要去哪里?”他问道。
余薇安想,她能怎么说,说去勾引圣上?除非脑袋不想要了,但面前这个人实在不好惹,随便编个理由也不太好呼弄。
思考之余,这几乎是一种本性,她的眼神飘忽不定,索性骂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或垣没有生气,因为此刻他的眸子还是依旧的淡然,没有任何改变“是么?”他半眯着眼睛,有点像猎豹,连着语气都有些威胁的韵味在里头。
可她也不是吓大的,什么世面没见过,从来都是她威胁别人的份,哪有别人威胁她的情况,因此一时间也来了火气“你一个太监管得也真宽,有本事你操控一下我,不就知道我要去干嘛了么?”
挑衅从来都是最有用的方法,或垣眼睛一闪“你确定?”
“确定!”她撇着嘴,一脸不相信同时带着豁出去的决绝。
或垣突然就靠近了,他能清楚的看见她的脚步一抖,却没有退后,强制着让自己站稳,他笑了笑,但只限于面具下,没有人看见。
余薇安能够看着他的眼神,从眼神中看出他的笑意,那是一种嘲笑,如果说心里不慌的话,也太假,因为眼前的人太有压迫感。
他靠近的缓慢,反而让人觉得煎熬,他明白这个道理,看着余薇安有些假装的镇定,至少他能够让自己觉得颇有意思,这年头能激起他兴趣的人太少了。
“余小姐,你千万别怕,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或垣手一挥,说了句火上浇油的话。
余薇安吓得眼睛直眨巴,看他的模样,她心想,这个世界上不会真有什么操控人心的本事吧。但她一直很要强,因此强撑着也不愿意表现出害怕的神情以及动作。
他还在靠近,却在离她几步之遥的距离中停止了脚步,拐了个方向就围着她转圈圈,弄的她连着前方到后面,整个脖子都热乎乎的发红。
她不敢转头,却使劲瞥着眼睛又想知道他在她身后搞些什么,但他却只是瞬间又绕到了那边。
“余薇安!”他的语气响在一边,倒有些蛊惑“每个人,总有一点过去吧。”他说到,语气带着刻意的笑“你的过去呢?到底是什么?是命运多舛,还是情路坎坷?”
余薇安的面色突然一僵,瞬间变成死寂一般的惨白,连那样红润饱满的唇也在他话语落音的一刻失去了血色。她的脑袋里有一根弦响了,在耳边嗡嗡的吵闹,自己感觉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大海,能够激起一点涟漪,但是下一秒就迎来了黑暗。
她的眼前黑了,乌云翻滚的声音仿佛就响在耳垂那里。
或垣顿了顿,他给一定的时间去让别人考虑他话里的意思,然后继续道“余小姐,你也不小了,芳华正盛,不知可否情窦初开过呢?爱过哪个男人?看你的模样难不成真的被我说中了?”
他的笑声充斥在她的耳边,尖锐的在脑海里刻下一个名字,和一张熟悉的脸庞,那是她用很长时间才隐藏的心事以及过去,却被他短短的几句话就轻松的挑拨起。
她的眼神仿佛看见了黑暗,一转头瞪着了旁边的或垣,有温热就从眼底滚落,她能看见模糊不清的或垣眼里的震惊,有点假,又好像是真的,她分不清。
她哭了,或垣的笑戛然而止,他还保持着那样的表情,时间突然像是静止般截取了他咽喉里的声音,他的瞳孔慢慢放大,如扇的长睫在眼底透射出一片阴影,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姑娘抹着泪跑开了。
时间过了许久,直到那样渺小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尽头,他才反应过来,随即猛的转头,付洛宣就冷不丁的站在大殿外淡淡的看着,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人听的清楚。
付洛宣说,带着调笑“你把那个姑娘弄哭了?”
或垣的眼睛一闭,长睫扫过肌肤,又突然睁开,眸子还是棕色,依旧蕴藏着雪山延伸的温润和迷人,他缓缓走近,走到付洛宣的面前,眼底盛着同样的笑意,语气有些刻意的无奈,又像是很得意“怎么办呢?第一次见面把她吓到了,第二次见面直接将她弄哭了,跟那姑娘实在是八字犯冲啊。”
“你该为自己算一卦了。”付洛宣笑道,但眼底没有任何笑意,依旧寒冰蔓延。
或垣耸耸肩,眼神里是无所谓的神色“卜卦人逆天换命,一生都在泄露天机,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无非不得好死,怎能又为自己算卦?”
付洛宣看着他,眼底晦暗不明,但是眼神透着看不懂的神色,他极少露出这样的眼神,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