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洛宣将苏锦玥轻柔的扶起,让她安稳的靠在自己的胸膛处,没有想到她竟然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仿佛一个无比疲惫几夜都没有合眼的人。
苏锦玥沙哑的开口,他需要低着头才能听清,她虚弱的说道“你的心跳声吵醒我了。”
付洛宣笑了笑,温柔的摸着她的墨发,低着声音,一字一句都那么的轻柔,像是怕吓到她“别在睡了,总要醒来的。”
苏锦玥摆摆手,眯上沉重的眼睛“我想你了。”
付洛宣僵住了身子,双手渐渐捏着拳头,他该如何说出狠话,面对她依赖的声音,一开始他还准备了所有恶毒的说辞,可是话到嘴边只有一声温柔的叹息。
“阿玥。”他唤道,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叫过她,还记得很早之前,她述说她的亲人都是这么叫她的,其实更多的时候,他们之间不用任何代名词。
苏锦玥反应了半天才点点头,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静静的听着。
余薇安和或垣都告诉他,必须要做一个抉择,即使进退两难,他也要保护她,所以付洛宣垂着眸子,眼底是一片温柔,带着点点的星光,无比的璀璨,可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是可以随时就能触碰的星星。
他道,大抵用尽了所有的温暖,就像他总是冷冰冰,储藏下来的温暖只为了遇见她,给予她。
“若是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付洛宣用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
苏锦玥好像是哭了,但是没有声音,只有泪滴啪嗒一声滴在他的手背上,让他忍不住颤抖,仿佛那不是一滴泪,但像是烈火灼烧,但再痛也得忍着。
“你要去哪里?会离得很远么…”她轻轻的开口的问道,带着期望,带着恳求。
付洛宣勾起嘴角笑了笑,摇摇头,低着吻了吻她滚烫的额头“不会很远…”其实他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才是适当的距离,形同陌路是不是咫尺天涯?
越来越多的眼泪滴在手背上,苏锦玥松了一口“还好…”她努力的勾起嘴角,无论是哭着笑还是笑着哭,她都不想让他看见。
他那么想保护她,想让她活着,她也正在努力的勇敢的活着,他们都为了同一个目的。
所以苏锦玥想,她不能够闭上眼睛看不见他,哪怕远远的观望,只要她在就可以。
付洛宣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就像是携手到了尽头“喝药好么?”他轻轻的说道,第一次这样的低声下气的祈求一个人,祈求她活下去,得活着啊,他会努力更努力的保护她。
苏锦玥点点头,此刻她没办法抬起头让他看见满脸的泪痕,也没办法张嘴,怕哭声就会泄露出来,所有她低声说“付洛宣,我会喝药的。”
然后,她紧闭着眼睛,封锁着所有的眼泪,能够感受付洛宣将她扶着躺下,以及那渐渐远离的温暖。
一切都恢复寂静,她睁开眼睛,眼泪像河水决堤,空荡又黑暗的寝宫中仿佛什么都没有,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她睁开眼就消失不见,但是耳边好像还响着付洛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起码可以证明,他来过。
苏锦玥使出所有的力气喊着昭玉,喊了好几声,昭玉才听见,急急忙忙从寝宫外进来,担忧又惊喜的看着她。
她指着桌子上的汤药,虚弱的挤出几个字“端给我喝。”
昭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顿时喜笑颜开,激动道“娘娘,这汤药凉了,奴婢立即派人重新熬一碗。”说着就急忙的跑了出去。
付洛尘缓缓从外走进来,苏锦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错觉,诧异道“阿尘?”
付洛尘跑到她的床榻边,眼泪便轻易的掉落“玥姐姐…”他沙哑着声音,哽咽了“玥姐姐…”
苏锦玥笑着摸摸他的脑袋,仿佛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之前一直担心着,又问道“你怎么来了。”
付洛尘小小的肩膀抽搐着“安小姨告诉我,你倒下了,所以我必须起来,像你以前那样,为你加油打气。”
苏锦玥欣慰的点点头,事实证明,你种下的善种总有一天会结出善果,还好她的阿尘熬过了这个坎坷,那么以后的道路再艰辛,也不足为惧。
昭玉端着汤药将汤药吹温了,然而喂苏锦玥喝下了,余薇安得知了,连夜就赶来了,苏锦玥的烧退了一些,看着身上落满大雪的余薇安,虚弱的笑道“怎么都不打伞?”
余薇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拍掉身上的落雪,掩饰不掉嘴角的笑意“一时着急就给忘了。”
苏锦玥看着余薇安,想着,必须活着啊,无论再艰难,也得活着不是么,不止为了自己,要为了心里的执念,为了时时刻刻都想要看见的付洛宣,为了这般风雪无阻连夜奔来的余薇安,为了视自己为勇气的付洛尘,为了很多很多。
余薇安松了一口,差点就要哭了,又给努力憋着“还好你没事,还好…”
苏锦玥垂着眸子笑了笑,偏头看着那一扇紧闭仿佛不曾打开过的窗户,久久不能离开视线,想起了付洛宣胸膛的温暖,想起了他跳动着的心脏,仿佛也带动了她心脏的跳动,若是路的尽头有他,她也必须走到尽头才行,他承诺过的,他不会离她太远。
苏锦玥喝了一碗汤药就昏昏沉沉的睡下了,余薇安付洛尘和昭玉退出了寝宫,昭玉松了一口气,又疑惑的嘀咕道“突然就要喝药了,娘娘好奇怪。”
余薇安皱起眉头,看着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