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终究再长的路也是有尽头的,快要到接近宴席的地方时,便有一个兵士跑过來,我仔细一看正是清起身边的那个兵士,边跑还边道,“公主可算來了。”
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君墨宸,宸凌两国素來水火不相容,若是被这满城的百姓知道君墨宸如今就在大凌,不知道又是怎样的惊涛骇浪了。
可是……身后空空如也,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在了,一时心里也空落落的缺了一块似的。
“公主在看什么。”面前的兵士疑惑地挠挠头顺着我目光的方向望过去,一脸迷茫。
“沒什么。”我若无其事地转过身來往里面走,一面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來,一句不能差的。”
那兵士应了一声。
“将军让我去请公主,回來后我把公主的话原封说给将军,将军倒也沒说什么,只说让大家尽兴,然后他就先与清起大哥喝了一杯,又与……”
“说重点。”我瞪他一眼,打断他兴致勃勃的废话,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说这些。
他委屈地撇了撇嘴,继续道,“将军原是与兄弟们一同吃酒的,只是将军向來节制,今夜也不知怎么的竟一杯接着一杯地吃,任旁人怎么劝都不行,后來便是烂醉如泥了。
就在这时,有人发现将军的身上竟有一枚暗器,极为细小,将军已经喝醉沉沉睡着,若不是将军今日着了浅色衣裳洇出了血迹,只怕也是沒人发现得了的。”
我竟然有些莫名的安心,问道,“你说并不知是谁行刺他的。”
他的脸上现出不自然的神色來,“是。”
我悄悄地松了口气,只盼君墨宸趁着这个万般混乱的空档快些离开,再不要來了,如今我哪里还离得开,从我设计夺得安阳的那刻起,我便沒有了回头路可走。
可是严奕……
我疾步跟着前面带领的兵士往里去,严奕被安置在一处僻静的院落里,我进去时竟是一屋子侍候的人,郎中军医,将士兵卫。
清起站在他们面前,大发雷霆,“……咱们这么多人,竟连将军都保护不好,更可笑的竟然沒有一个人察觉,若是今日來的是宸军,岂非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这庆功宴差点便成了鸿门宴,各位将士可否吃好了。”
房中一众人被清起骂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不敢发一言。
我抬步走进去,一侧的将士纷纷为我让开一条一人宽的过道,房中静静地,鸦雀无声。
我走到清起面前道,“事情已经发生过了,清起将军再怎样生气也挽回不了将军受伤的事实,倒不如趁着这个时间重新部署一下城中缺漏的兵防。”
一向自视甚高的清起,现在也觉理亏,一言不发地转身出去了,那些将士也纷纷跟了出去,沒有了那种兵将者的压力,连房中的空气都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刘军医正在为严奕诊治,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一旁坐下静静等待。
只见刘军医神情严肃,许久才站起身來,我忙忙地迎过去,道,“他伤的重不重。如今情况怎样了。”
刘军医捋一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道,“于性命倒是无碍,只是伤口极深。”他弯腰将一个木质的托盘拿在手里,“公主瞧瞧这个。”
我依言看过去,却是一个极为精美的铁器做成梅花的形状,细看之下边缘还有许多细细的锯齿,锋利繁杂层层叠叠不由令人胆战心惊。
“这是。”
刘军医道,“这便是刺伤将军的暗器,江湖上有名的梅花刺。”
梅花刺。江湖。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