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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玫在我怀中断断续续恸哭着,我环住她腰时才发现她似乎消瘦了一圈,距离上次在医院见到几乎脱了层皮,她嘴唇干裂,颧骨塌陷,眼窝一片乌青。本书醉快更新几。
怎么会狼狈成这副模样。
我非常心疼拍打她后背为她顺气,眼神也带着埋怨和愤恨看向齐总,只是他并未注意到我,他眼中只有苏玫。
“玫玫,我已经训斥了齐琦,她承诺以后…”
“她承诺等于放屁”
苏玫忽然从我怀中直起身体,她面目狰狞看着齐总,“这就是你和你老婆生的女儿你停了她零用钱,她就恨不得杀了我和孩子,你还训斥她,要不你就废了她,和她断绝父女关系,要不你就继续当缩头乌龟,你这样闹,你是在下一次矛盾。她当时像疯狗一样冲过来抽打我,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本能护住肚子,如果我晚一步,就一步,孩子就没了这么可怕的女人,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齐总手指蜷缩到一起,他张了张口,又咽回去,最终在苏玫接连不断的哭声中忍不住说,“你说齐琦我无法反驳,她的确非常娇纵任性,这是我从小疏于管教忙着应酬和事业,疏忽了她的素质成长,但她母亲并不是这样无礼的女人。”
“是啊,她不无礼,我无理取闹,你从熊不了齐琦,是她母亲在管,如果她母亲是一个好女人,她不会教出这样的女儿齐琦是我的死敌,我怕了她,我怕她行吗。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如果你觉得愧疚无法割舍掉这份血脉亲情,那就证明你甘愿割舍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那你让我怎么办她叫了我将近三十年爸爸,能够说断就断吗她没有歹心,任何子女都不愿看到自己父亲忽然组成另外一个家庭属于别的女人别的孩子,我是她唯一亲人,你让我怎么狠下心去惩罚玫玫,你能不能也体谅我,我六十岁了,我希望儿孙满堂一家团圆,而不是摆在我面前一道根本无法抉择的题让我二选一,你们对我都重要,我择不出一个答案,就不能为了我忍耐一下吗”
苏玫捂着自己胸口,她声嘶力竭说,“我忍耐,她呢如果她不这样咄咄逼人,我根本不理会她,她想要怎样我随她,钱也好房子也好,我不和她争,我从没像她想的那样,贪图你什么,我只要孩子有个父亲,只希望她分我一半你,我还不够忍吗”
齐总已经压抑到极致,他狠狠握着拳头,背部和额头青筋暴起,他几番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有给出让苏玫痛快的承诺,他的沉默让苏玫一点点绝望,最终她低垂着头凝视洁白**单,低低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完全控制不住,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癫狂至极。
“你说我图什么啊,钱财还是名分,你给了我多少,我还了你多少,从始至终,除了我一味付出,你又损失过什么钱对你而言就像纸,你根本不在乎,可爱情对我而言,就是命,我已经这个岁数,我还有多少时光耗费。我们从开始就不公平,我拿命在搏,我赌了我珍贵的,你给了我你最无所谓的。可在外人眼里呢,你受我迷惑,和亲女儿反目,都是受我唆使,我是坏女人,是蛇蝎毒妇,在你枕边吹风让你女儿无家可归流落在外,我就这么不堪吗你帮我说过话吗,我装作听不到,为你高龄怀子,我落了什么下场,险些一尸两命”
苏玫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狠狠抽打自己的脸,她试图用这样疼痛的方式让自己清醒过来,抽离这个男人的甜言蜜语一称粱梦。齐总见状立刻非常着急握住她的手,可她还在不停扇动,愈来愈剧烈,齐总万般无奈只能把自己的脸凑过去,让她抽在他脸上,苏玫这才止住了自己的挣扎。
齐总满是心疼说,“打我,你打我撒气,不要伤到孩子。才刚保住,经不起你这样折腾。”
苏玫看着他,她眼底目光越来越冷,越来越凉,好像从不曾认识过这个男人,更不要说爱,她的目光是完全陌生的,齐总大约也察觉到,他握住她指尖的手紧紧捏了捏。
“我知道你疼惜孩子,这是你老来得子,你很珍视他,但父亲这二字的含义你做到了吗,我拼死保护他,才让他免遭你女儿毒手,否则现在,你以为你还能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他早已成为一滩血水。而我,我也未必还有命活着听你这番话。我死不足惜,我卑贱低廉,但孩子终究是你骨肉,你怕你女儿闹得天下皆知,你说你对不住她,你的放纵和**让这个家支离破碎,你就可以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孩子白白受伤,白白受惊吗我也是冤枉的啊。我从没逼迫你娶我,即使我迫不及待要给孩子一个名分,希望他不必顶着私生子的骂名出生,但我有让你一分为难吗她是你孩子,我腹中骨肉不是吗还是因为我步步退让,你们都习惯了,所以才使你女儿这么狗仗人势凌驾在我头上既然这样,那我们一拍两散,没有什么好舍不得,我是要自己和儿子的命还是要你,你说,我要谁”
苏玫这番话让齐总整个身体都僵住,他瞳孔急促放大,似乎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他在注视苏玫的过程中由于过分悲痛和失望身体踉跄椅了几下,退却半步后艰难稳住自己步伐,他声音饱含颤抖说,“玫玫你要和我分开”
苏玫在我怀中良久无声,她止不住自己悲从中来的啜泣,她放不下这份被当众殴打和推搡的耻辱,还是自己男人的女儿,她处在一个极其尴尬的地位,他不能娶她,又无法不顾一切呵护她,她就像是一个**物,在主人心情愉悦的时候备受疼爱,在主人诸事不顺的时候又被厌恶嫌弃,将自己一生押注在一个男人的心情上,她大约觉得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