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啊?”
叶铃兰只是朝他笑了笑,没应答,也没拒绝,这便又将话端丢给了这男人。
莫之城牵过她手,令她顺势睡趟在他的怀里,铃兰斜躺着身子,静默的抬眼睨看着他,柔和的灯倾泻在她脸颊,投射着一寸阴影,却也掩不去她五官的柔美。
莫之城垂眼,痴迷的看着她,手指穿插着她的发,四眸对视片刻,铃兰见他的沉默,怕是他不愿说起,而她也不便再继续追问,反而让他起疑心。她还在思索如今白宇晨如何面对莫之城这样的劲敌,她心里就像是矛和盾拼命的争斗,可是面上却还要淡定自若。
“我记得和你说过,打蛇打七寸,命中要害才行。”莫之城缓缓提起,从抚摸着她的发,到揉捏她那白皙的耳垂,而他的声音低沉的似陈年酿酒,明明说着最犀利的话语,慢条斯理间却动听的很。
可叶铃兰立马提着心防,故作静静的倾听,心脏却越跳越急,越急越焦灼,他又道:“想钻白氏的空子,先从他的软肋开始,白母好赌,是‘夜城’的常客,她经常光顾‘夜城’,那就有机会下手。”
叶铃兰仰视着他,黑眸中的一池秋水,已不在平静,莫之城看着她,浅浅的笑了:“我说过任何赌客不管能在赌场赢多少钱,最后的赢家都会是赌场,我可以给她一点甜头,让她小赢几番,等她上钩,放下警惕,赢钱上瘾,我再一步步收手,白母好赌,又与一般赌客赢钱心里不同,一般赌客对金钱渴求很大,而以白家的资产,白母是喜欢赢钱的刺激感,那我设法满足,等她贪心膨胀,我再收手让她输的一败涂地时,你觉得她会甘心吗?”
“……”铃兰倒吸着一口气。
“我要赢就要赢她不服输的弱点上,白母当然不会甘心,可输了上千万,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她想扳本,但也要本金。怎么让她拿出本金?会有人放出小道消息劝她拿出陶苑别墅的房产作为抵押,却不想这是个深坑。”
“房契在你手上?”她笑了笑,
“你觉得呢?”莫之城随意回道,铃兰心里也莫约清楚,眼底闪过一丝恍惚,随即莫之城爽朗一笑:“这种事情不需要我出手,高利贷的债主们自会动手,我只要结果,那就是白氏出现财务状况。”
铃兰愣着未语,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与白宇晨之间友情,只有她自己清楚,当你所爱之人,设下天罗地网,束手就擒的正是你身边一个个亲密的人,那是种怎样的感觉?就好像行走在刀刃之上,满是嗜血之痛,她听着,只觉全身嗖的直竖起惊畏。
然而,莫之城的计划远远不止于此。
他继续道:“白氏现在有两条路可走,一条任凭自灭是死路;另一条,他目前眼前有一起合作案,如果项目成功,白氏有可能绝地逢生。铃兰,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她愣了愣:“做任何事情当然不能自暴自弃,否则首先就是输,而第二条路至少还有50的希望,如果是我,当然选第二条。”
莫之城扬唇浅笑:“那白氏会怎么选?!抓住他们心里,那么我就从第二条路开始下手。”
“什么?!”她一惊,
“然而,他眼前这起合作案里,又有两个合作伙伴竞争,白氏面临选择,一个是与白氏有所深交的柳氏,另一个是有相当资金作为支柱的‘立丰’集团。如果是你,铃兰,你又会怎么选?”
铃兰的眉心微微的一蹙,思忖间,她小心翼翼道:“白氏如今面临这样困境,所以在抉择上当然要小心谨慎为好。”
莫之城赞同的点了点头,他轻轻撩开她额前的刘海,眼底的目光,只牢牢的凝视她,示意她继续说道,铃兰一叹:“柳氏与白氏有所深交,可谓知己知彼,并且在南江商界圈里,白老爷子与柳氏总裁柳长民的父亲曾颇有深交,‘立丰’虽有雄厚资产来保证项目的资金作为合作的优势,而白氏要在这个节骨眼选择的话,当然与‘柳氏’集团合作更稳妥一些。”
“没错,在每个重大决策面前,稳妥和前瞻要放在第一,白氏也不想冒那么大的风险,那么我又从这里下手。你说的没错,商界圈里都知白老爷子与柳长民的父亲有深交,那都是上一代的交情。我当然有办法拉拢‘柳氏’,只要我们有共同的利益,你觉得柳氏会怎么做?”
叶铃兰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再出声时,那唇角微咧时竟隐隐的颤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买通‘柳氏’了?”
“聪明!”
“等柳氏与白氏签下合约时,已经是我设下的陷阱,就等着他们往里面跳,只要抓住他们的心理和弱点,再重重包围,白氏就插翅难飞了。”
叶铃兰轻喘着,那一刻她竟再也无法装下去,她又清晰无疑的知道的莫之城的计划,她该怎么做?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白宇晨往这火坑里跳。
铃兰起身,已感觉到整个身子僵硬不已,莫之城已看见她微变的神色,脸颊旁落得一丝苍白,她转过身子背对着他,莫之城立马从身后抱住着她,压了压声色,喃喃自语的问道:“怎么了?吓倒你了?”
铃兰摇头,侧目望见他深眸里些许的认真,她压抑着心口绽出的万千情绪:“你做事是这样百密而无一疏,没人能说什么!”她无助的笑着,只觉得胸口难受,她第一次觉得那双深眸很深很深,就好像她第一次在面试会上见到他那样,深不见底,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