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做巴黎城,但正因为你的坚守,才是我心里的莫之城!不过,汇报会上我做这样的决定,能换来你一声谢谢,好值啊!”她笑了笑,那笑中却渗入一丝自嘲,
莫之城掩过眼帘:“有劳你了。”一句客套,还是让两人甚是生疏,冷听雨心里万般滋味。
可是,他忘了吗?!今天是她二十六岁的生日!
彼此间的沉默蔓延,见他的神色,冷听雨欲夺步离开,却还是没有强忍住的说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莫之城看着她,她咧唇淡淡的笑着:“六年前的今天,我的成年礼,你用马尾巴草帮我编织了一个花环,我到现在还用水晶盒保管着,那是我收到的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雀跃,因为是你送的,所以才珍贵!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我认识了你,那样的爱慕不沾染一丝的目的,而因为有你,我一帆风顺人生里才添了另一种色彩。”
冷听雨嘴角的笑意渐渐的消失,只是想起过往里那些日子,好似朱自清笔下某种怅然——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莫之城看着她,须臾间,她继续道:“其实小的时候我们一直很要好,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和你慢慢变得生疏?!可是,我真的……一直都很怀念那个时候的你和我!”她其实不敢说出那个答案,他不想娶她,可是,她不愿意从他嘴里,亲耳听到那个答案。
那番话让莫之城心有感触,他凝望着她,才发现这个妮子与记忆中不同,眉目间的神色却添了一份淡淡的忧郁。什么让他们变得生疏,是友情无法化成爱情,他没有心动的感觉,是他和她太像,为得到某个东西,他们都可以不惜一切,看着她的八面玲珑,有时就像看着自己。
于是,他用冷漠和疏离来逼她放手。可今天是她的生日,以往每年都会记下,独独今年,他在“巴黎城”投下太多精力!
她能在最后的关头为他挺身而出,可为什么那个女人不能!!!
莫之城一叹:“今天晚上我有个应酬。”
冷听雨恍神,这就是他的答复:“噢!”她失笑着,转身正欲离开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又凭空而出:“应酬后,要是没过午夜12点,我就赶过去为你庆生。”
话音刚落,冷听雨以为自己在梦里,她连忙回首,望过身后的男人:“真的?!”
莫之城点头,
女人精致的面容重而展露笑颜,唇角边勾起弯弯的弧:“那我等你。”
—————————————
晚上的应酬,莫之城还是为了城投“巴黎城”的项目,早在前些日子他已在私下交涉过,今晚特是宴请南江高官,和各大商业银行行长。一为新赌桌的获批,二为贷款,借南江优待的经济政策,解决一部分资金。
打通权力之门唯三样:烟、酒、性,此“世情三友”,酒桌上一来二往的谈判,是权利运转的润滑剂。无此,断难前行。
汤沛与他一起出席,这半年里,杯推换盏间,莫之城都会尽量克制酒量。可今晚,汤沛看的出他有些不受控制,轮到敬酒,他没有任何推辞,汤沛见状,立马起身陪酒,一个个的回敬。可汤沛看的出,今晚莫之城谈兴很高。
莫之城饮尽,那一盅盅白酒刺入喉间,一阵滚烫在他胸口蔓延,莫之城微蹙眉心,那柔软的酒液如锦缎,却锋利似钢刀,舒展眉眼那刻,他又风轻云淡,侃侃而谈起。
一直到离席,他已经有些朦胧的醉意,汤沛把他送上宾利后,莫之城随意倚靠着皮质的座椅,安静中,只听见车门轻合而上的声音,汤沛并没有上车?他微微睁眸,隔着夜色,看过车窗外的男人,低沉问道:“你也喝酒了,不要酒后驾车,做我的车,我让小陈送你回去。”
汤沛俯身,手搁置在车窗,他想了又想:“没事,我请代驾。”
莫之城烦躁的扯开领带,来回几番劝言,汤沛还是拒绝了,他便没再挽留,低头看腕表,夜色太深,他醉的不浅,眼前朦朦胧胧,他看不太清,便问过汤沛:“现在几点?”
“十点十五。”
“十点十五。”莫之城喃喃,上午他答应过冷听雨,只要不过午夜十二点,他就赶过去为她庆生。
暗夜中,他蹙了蹙眉,今天在董事会上的事情,他的确感谢她。
思绪中,汤沛看着他晦涩不明的神色,不解问道:“莫总,怎么了?”
他闭着眼睛,喃喃道:“没事,”又将话锋转向司机,只道:“送我去冷总的住处。”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看过后座的男人,立马点头应答:“是,莫总。”
然而,车外的男人已怔忡着,他缓缓立起腰身,不再言语,去冷听雨那里,意味着什么?
半年前,他没有正面询问过莫总与冷听雨的传闻,以自己对他的了解……汤沛自嘲的笑着,他自己又算错了,以为他们只是兄妹之情,不想……
汤沛没再吭声,只见那黑色的宾利与整个世界的昏暗融为一体,车飞驰而过,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如开膛的子弹,埋入深沉的夜幕之中。
待他再回神,眼前只见熙熙攘攘的灯影,泛着一圈圈光晕,此起彼伏,好似奔涌的灯流。
汤沛不知是喝了酒还是怎样,有种难以形容的冲动不停地钻进他的胸口,他深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