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倾挽骑马技艺的高低及她身份的高低,她不被另外三人甩在远远的后头便是庆幸,可此刻,她却环绕在王爷身边。
说是环绕一点不假,铃铛自寻到御风便一直很兴奋,撒开蹄子使劲追赶御风,时而跑到它的左边,时而跑到右边,很是欢快。
倾挽不是没有试图控制过铃铛,可一来她技巧不得当,二来御风对铃铛的吸引力显然高过倾挽的胁迫,故此倾挽完全拿它无能为力。忍着心里的不自在及尹沫打趣的神色,倾挽最后索性由着它。
回去的路行得并不很快,走至一半时迎上对面过来的一行人马。
其间的两位服饰华丽,看身形乃一男一女。又再近了些,倾挽才看清男子为四王爷君若谚,而姑娘容貌陌生,年纪在十四五左右,清丽容颜还有些稚嫩,目光却大胆而直接。
君若谚见到倾挽所在位置及几人行过来的速度,冲着她深深一笑,对君若谨道:“听说你来了,我就想着你应该在这边,果真让我猜对了。不过这么一看,别是我打扰到你了。”
小姑娘不由打量起倾挽来,目中是好奇与沉思。
君若谨淡然视线从他身上扫过,直接对着小姑娘道:“云姑娘。”
云笛,大学士yòu_nǚ。
云笛飞快转眼过去,笑道:“七哥哥,我听说你们来牧场,特意求了爹爹过来的。”她的声音带股自然的甜腻,笑起来时露出两颗可爱虎牙。
君若谚拖长了尾音,怪声怪调道:“笛儿真是坦诚的叫人伤心,叫七弟哥哥,却称我王爷。”
云笛羞憨地一顿,视线在两人中间不停转换,食指缠住缰绳,有些不知所措。
君若谨哪里不知他的故意,却没有逗弄小姑娘的兴趣,还是一个自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不由道:“四哥总要有做哥哥的样子,才能让人真心实意唤上一声。云姑娘是自己过来的?”
听着特意着重的“四哥”两字,君若谚无趣地摸了摸鼻子,在扫到一旁有趣看着几人的倾挽时,又不怀好意笑了笑。
云笛面上一扫羞涩,笑得如天上的太阳般璀璨,“爹爹派了护卫和嬷嬷给我,不过因是随着四王爷出来,我便将他们留在住处了。七哥哥,这便是御风吗?”
他们一行人掉了头一起向回走,云笛正好在君若谨的身旁,看到这匹矫健的黑马,便忍不住上手想要摸一摸。可未等御风有何反应,铃铛却嘶叫一声从后面挤了上来,正好挤在两人中间。倾挽暗道一声不好,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何况她一直拿它没辙。
云笛坐骑是一匹更为矮小温顺的栗色幼马,被铃铛强硬姿态吓得往旁边狠狠挪了几步,云笛也惊讶得目瞪口呆。
倾挽摸了摸鼻子,对着周围各有所思的目光也只能不好意思地笑上一笑,就算她说不是她指使,恐怕也无人会信。幸而云笛出身大家闺秀,即便不悦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只是神色更加古怪怀疑。
眼下这般实在叫人尴尬,倾挽清了清喉咙,“王爷,云小姐难得来一次,王爷可有什么安排?”
后面也有人清了清喉咙。
“你可有何提议?”君若谨直视前方,嘴角略略勾起。
“云小姐,你可听说这里晚上极是热闹,有篝火,有歌舞,您看见远处的那一群羊了吗,听说这里的羊肉质肥嫩,烤全羊可是大名鼎鼎。”她竖起拇指,口气任谁听了都不由得流口水。
云笛被她一番描述吸引,早忘了先前不豫,隔着倾挽向君若谨问道:“七哥哥,这是真的吗?”
君若谨温和看过来,点了点头,“云姑娘可想去看看?”
云笛一片向往之色,女儿家都爱新鲜,何况这是在家中看不到的,“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你四哥哥最好此道,让他安排足矣。”君若谨唇片一启,道。
云笛渴求地看向了最那边的君若谚,他自然点头答应,却心有不甘,凭什么苦差事他来做,情却是别人领。
云笛见状喜笑颜开。
正巧这时铃铛被一片嫩草吸引,步子缓了下来,倾挽功成身退,暗暗庆幸自己反应及时,既全了别人,也全了自己。
“这里的羊肉质鲜美,”尹沫驱马靠了过来,学着她的腔调,“王府是少你肉吃了,你丢不丢人。”
倾挽懒得理他,“你不丢人晚上别吃啊。”
尹沫还要说什么,铃铛发现御风行得远了,拔腿又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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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子闪耀夺目,夜晚的天空澄净,像极了坠满宝石的绸子。而木屋外不远的空地上正燃着大片的篝火,火光冲天,散播着浓浓火热。
倾挽趴在窗框上,看着人们一点一点堆垒成垛,点燃篝火,穿着奇异服装的年轻姑娘小伙子在悠扬的乐曲声中拉起手来,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听尹沫说,这些是北方一民族的风俗,火光可以辟邪可以驱蚊,可在这里,不过是牧场主人为了让贵人取乐借鉴过来的把戏而已。饶是如此,倾挽仍是看得津津有味。
五王爷君若谋在天黑之前总算赶到,此刻他们正围坐在屋子里说话,当然大多时候,倾挽听到的都是四王爷的声音。他性格不拘,去到过许多地方,又言辞幽默,惹得云小姐不时发笑。五王爷也不是很爱说话的个性,却能时时补充几句,言之有物,见识广博。只有七王爷不大爱发言,少数言语的几句,还是云小姐发问而来。
看得出,云小姐对自家王爷爱慕颇深,怕是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