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挽,你认识严大哥?”
滢心刚刚带着倾挽走出了院子,旋即转身回头一探,确定确实离开了严凌的视线,一把勾住她的脖子拉到身前,急切问道。
滢心额上沁出薄薄一层汗,知她在外徘徊许久,倾挽好气又好笑地挑了挑眉,故意打趣道:“什么严大哥,不是林大哥吗?”
“哎,你就别挑我的毛病了,不管是林大哥还是严大哥,总之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就好。快说,你们早就认识是吧!”滢心急不可耐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以示惩罚。
倾挽至此哪里还会不明白严大哥改名换姓的原因,遂也不再追问,直接拉着她进到亭子里。
这是她欠滢心的解释。
“所以说,严大哥他有喜欢的人。”滢心喃喃道:“难怪他正眼也不瞧我一眼。”
滢心声音清幽,眸中渐渐染上从不属于她的情愁。
倾挽无声轻叹,半晌,拍了拍滢心的手背,“都是许久前的事了,倾歌她……她早已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严大哥从此再与她没有任何干系。滢心,不论往后你们二人如何,我只希望你始终是你,永远开心自在。我还要感谢你救了严大哥一命,否则,我真不敢想象有一日再也见不到他。”
如果可能,她当然希望严大哥与滢心可以走到一起,他们二人一个成熟稳重,一个率真爽直,性格正为互补。可天下间最没办法勉强的便是感情,正如同当年她没办法插入到严大哥与倾歌之间,如今她同样无法插手他们二人之事。
不过对于滢心而言,大概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倾歌暂时走出了严大哥的生活。而她唯一能帮的忙,也仅仅是刻意向严大哥隐瞒了倾歌的行踪。
还有什么必要再告知严大哥呢?他已经被她们姐妹二人拖累了许久,早该走自己的路。而今他已经找到了前进方向,她不容许任何人阻挡破坏。
而她自己,她们二人既生来是一对并蒂莲,怕是永远也摆脱不了彼此。
“倾挽,你怎么了?”
滢心的声音将刚刚生于倾挽脑海、并肩而行的两个模糊人影打破,她眨了眨眼,这才发觉握着滢心的手稍微有些用力。
她五指松了松,抬起头来,弯唇摇首一笑。
“你与严大哥一起长大,你的谢我就收下啦。”滢心大大方方说着,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抬眼一寸寸在倾挽脸上扫过。
倾挽目光平静,任由她细致打量。
“所以我的情敌长成你这个样子喽?”滢心一双美目盯了她许久才又思索道:“情况不妙啊!同你一个样子,我怎么讨厌得起来!”
倾挽也细细看她,听她又恢复了往日语调,方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人总要朝前看。”
偏偏滢心摇头道:“我倒是希望严大哥朝前看,指不定忽然哪一天就瞧见我了。一直以为他是心如玄铁,见了方才一幕,才知晓原来他还有如此温柔一面,只是由你便可知他待你姐姐会是何等的好了。我只怕他是个长情的人,啊,我的眼光还真是不赖啊。”
倾挽沉默,她也头一次觉得滢心的眼光真是不错,恐怕她是说对了。
滢心一见她的反应,更是唉声长叹。
送倾挽离开之时,滢心又想起一事,“那日夜里救你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一直在你身边的吗?怎么从前没有见过他们?”
滢心并不知救她的其实另有其人,想起那个人……
她及时寻了一个借口,回道:“我在京里时一次曾无意间帮助过一位夫人,后来接触过数次,彼此交好。知我要来临州,她放心不下,便一路要人保护我,表达感谢而已。”
“既派人保护你,又送你宅子?”将脑袋送到她面前,滢心撇嘴笑道:“这么大方,嘿,怎么没让我也遇见一个。”
滢心斜眼看过来,显是不信。倾挽到临州两年,吃穿从来都是最好的,试问什么夫人会在她身上投入许多。
然而滢心却没再追问下去,径自又问起了严凌的事。倾挽知她虽好奇心重,却也并非事事追根究底,此话题既已放下,不论她真信或是不信,都不会再追究了。
严凌已经等在了门口,与滢心告别后,两人没有选择乘坐马车,一路走了回去。
集市上熙熙攘攘,严凌默默走在她的身后。两人并无太多交流,只是在人流冲撞过来时,一臂挡开。
倾挽察觉回以一笑,旋身继续朝前走。集市喧闹,她的心却很安静平和,仿佛回到了过去。
她一路只是瞧着,从未停下详看。直到走近一间糕点铺子时,严凌止住步子唤她。他偏了偏头,“不进去看看,记得你最喜欢吃点心。”
倾挽一怔,旋即灿烂一笑,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
严凌要驴打滚,一包绿豆糕,若非倾挽制止,恐怕他会将铺子里的东西每样来上一份。
“严大哥还将我当作小孩子。”倾挽笑言。
严凌一本正经回着:“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喜欢跟在我后头的小丫头。”
倾挽拎着糕点的手紧了一紧,眼眶泛起潮热,她忙眨了眨眼,笑笑不语。可两人皆知,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就如此时她听到的这句话,许多年前会让她愤而不语的一句话,如今听来只有感慨而已。
倾挽深吸一口气,目光流转间从路边一个小孩子身上滑过。
是来周府的路上险些撞到的孩子。
倾挽皱了皱眉,“严大哥,今天来的路上见到了那天夜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