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是锋利的,跟刀片似的刮在身上,雨水是冷冽的,刺入骨髓时泛着冷意。*
在坠落的时候,墨上筠听到了苍鹰的叫声,悠长深远。
视野里出现很多身影。
一阵极速降落后,降落伞被打开,降落的速度减缓。
无数次的操作和演习,让他们将所有的动作了然于心,墨上筠熟稔地操作着降落伞落到事先规划好的区域。
在一片相对而言比较宽阔的地面,稳稳落下。
墨上筠马不停蹄地开始确认每一个队员的降落情况。
纵然只是在直升机上短暂的时间,但所有名单都烂熟于心,一个接一个的回应,并没有让墨上筠放松警惕,直至最后一个名字念出来得到回应后,墨上筠紧锁的眉宇才缓缓舒展开来。
郁一潼、丁镜以及燕归在落地后,自觉地向墨上筠汇聚。
但,谁也没有干预墨上筠的操作。
看着墨上筠一一进行确认,然后又跟步以容汇合交流后,丁镜啧了一声,“压力真大。”
“放心,我家墨墨抗压能力杠杠的。”燕归摆摆手,一副非常坦然信任的样子。
“这么信她?”
素来少言寡语的郁一潼不由得看了燕归一眼。
“这是必须的!”
燕归坚定不移地点头。
丁镜揶揄地看了燕归一眼,然后同郁一潼说:“别理他,脑残粉。”
对此,郁一潼点点头,表示赞同。
燕归不怎么高兴,不过仔细一想,她们俩说的也没错,就瘪瘪嘴没出声了。
她们只是不知道墨墨有多强悍,各方面。燕归想。
……
他们降落的地方是一片空旷的野地,加上视野受限,看不出地震后的景象,队员们的心态还算比较平和的。
他们渐渐汇聚,然后按照直升机上所分配的小组,自动地找好他们的队员,随时等候指令。
没有人有过这种救援经验,但老队员都有过类似的经验,所以见缝插针地跟新队员进行科普。
出乎意料的,丁镜提及几年前云城一场地震里,她也参与其中,还有过经验。郁一潼和燕归一怔,难免让她说起一些经验来。
正当三人交流的时候,一道身影走了过来。
因是方向过于明显,未等对方近身,三人便停下交谈,直勾勾地朝来人看去。
是萧初云。
丁镜和燕归不约而同地往旁站了站。
萧初云和郁一潼的交往很低调,唯一知情的墨上筠也是嘴风紧得很。
但耐不住萧初云身边有澎于秋和牧程二人,澎于秋跟萧初云是死党,得知情况后也没大肆宣扬,但牧程可是个嘴巴没长毛的人,听得澎于秋顺嘴一提后,转身就将消息给透露出去了。
据说,因此萧初云还被一队的人宰了一顿。
眼下基本知道他们的人,都清楚他们的关系了。
丁镜和燕归对视了一眼,故作空气的状态,却偷偷用眼角偷瞄着他们俩的情况。
很快的,萧初云站在郁一潼跟前,两人对视了几秒,很多言语似乎不用说,各自都懂了。
无非就是那些话,那些交代,说出来可以,不说亦可。
萧初云说:“我们组到齐,我要走了。”
郁一潼说:“嗯。”
简单明了的对话,不像是恋人,倒像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没想萧初云转而一偏头,去喊着燕归,“二归。”
“哎。”
燕归下意识应了一声。
自从成为正式队员后,牧程就开始叫燕归为“燕二归”,久而久之,“二归”这名字则取代了“燕归”。
燕归也曾抗议过,但耐不住越来越多的人喊,后来索性就放弃了挣扎。
二归就二归叭,毕竟他在家排行老二。
萧初云看了郁一潼一眼,神情有些凝重,语气低沉,“帮我照顾一下她。”
眼珠子一转,燕归忙着点头,“好嘞。”
在旁听着的郁一潼皱了皱眉,“我不比他差。”
“你跟着墨上筠就爱逞强。”萧初云说话一针见血。
“……”
郁一潼一张口,反倒是说不出话来了。
丁镜在一旁深有体会地点头:谁不是呢?
这萧初云瞧着是块闷木头,没想还挺有眼力劲儿的。
萧初云伸手抓住郁一潼的手,在握住的时候往她手里塞了一样物品,他说:“好了,注意安全。”
他的手是冷的,她的手是软的。
抓住了几秒,很快就松开了。
攥紧手中的物品,郁一潼不跟他争,而是点点头,“嗯,你也是。”
雨中,萧初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郁一潼看着他的身影走进黑暗里,那样的挺拔坚定,一往无前。
她低头看了眼手心。
是个类似护身符的锦囊,里面是块长方形的木头。——一周前,郁一潼看到萧初云雕的很多小物件,所以问萧初云能不能给她雕一个,临时的、现成的。
她没有打开看。
等这次任务结束后再看。
郁一潼蓦地抬起头来,微微侧身一偏,看向正在不远处跟步以容交谈的墨上筠。
有那么一刻,她好像有点能明白墨上筠的心情。
隐忍的、压抑的、倔强的。
事情摆在那里,就得往前走,不能原地踏步或往后退,独自缅怀伤痛是最不明智的举动。
她们是军人,一切当以任务为先。
该吩咐的都吩咐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墨上筠和步以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