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公来了,稳公来了。”外面的宫人的声音打破了屋内凝固了的气氛。
君默语闻言,“噌”地站起身来,“快让他进来,赶紧进来。”
“是,皇上。”侍子的声音刚刚才落下,就见两个年约四五十岁的老头儿推门进来,正要为君默语请安。
“免了免了,”君默语心里说不出的烦躁,看着静静躺在榻上没有生气的男子,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其他人,总之,她心里非常不好受。
“皇上……”那稳公看了看脸色阴郁的君默语,咽了咽唾沫,弱弱地开口,可是,当君默语看向他的时候,却又害怕地打住了话头。
“什么事?”半天不见那人开口,君默语蹙了蹙眉,口气有些不善地问道。
“皇上,老奴为,为这位公子清理污垢,请皇上回避一下。”倒是另一位稳公低眉回话道。
“朕就在旁侧,不碍事儿。”从宫人手里面拿了一条干净的帕子,给凤舞仔细地擦拭着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汗珠。
“……”可是,君默语在场,而且脸色还那么不好看,两人有些拘束。
在旁边伺候的月禅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也不管君默语是不是皇帝,直接扯过她手里的帕子,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她推出了房间,“你现在这样假惺惺地做给谁看,你知不知道他的性命垂危,你在里面待着,耽误了他们救治,主子……”说道这里,月禅哽咽出声,吼不下去了,“啪”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君默语脸色铁青,似乎还没有从被赶出来的现实中回过神儿来,愣愣的站在房门前,看着那紧闭的门,好像要将那道门瞪出一个洞才好。
而室内的众人被月禅这种行为吓傻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月禅,活像见了鬼一样。
“看什么,赶紧救人啊。”月禅替他家主子感到委屈,没好气地瞪了她们一眼。
“对,对,救人,救人。”这孩子,怎么这么彪悍。鬼医回过神儿,赶紧正经地说道。
两个稳公赶紧为凤舞清洗下身污秽之物,鬼医毕竟是女人,男人产房也不好待着,所以,吩咐侍子在室内放了厚厚地屏风,捣鼓着手中的药物。
而此时榻上的凤舞疼得一阵有一阵的抽搐,汗水直接湿了他的衣物,混着血迹,说不出的让人心寒。
君默语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未动,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一道门,看着出来进去的侍子门,手里面的清水换成一盆血水端出来,又换了清水,血水,她的灵魂好像抽离了身体。
水墨轩扶着小冥的手臂向梨园走来,看着院子里站满了人,而中间君默语愣愣的站着,仿佛只有他自己的世界,赶紧奔向她,“默默,默默,怎么样了?他……”
只是,看着君默语的神色,他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接下来的话语。
静静地站在她的身侧,就如她一样,紧紧地盯着那道门,他说不清心里的想法,他想活着,好好地陪在君默语的身侧,为她诞下她们的孩子,可是,这样救治的方法,他欠下了债,情债,命债,如此惨重的代价。
事情的原委他来的路上,小冥已经给他说了,如果当时自己站在凤舞的立场,那么,他会怎样呢?生无可恋了吧,心里刻骨铭心的痛强迫自己关上心门,如果要打开心门上的那把锁,甚是困难。
唉,一切都是他引起的,想着,心里面涌出很多的内疚。
他本来两日未食,身子没力气,这一站就是一个时辰,可是,那道门里却还是没有传来让人欣悦的消息,水墨轩坚持不住,终究是晕了过去。
旁侧的君默语下意识地接住他的身子,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抱起他的身子,向凤仪殿走去,一路上却不发一言。
凤仪殿,“皇上,凤后只是身上的毒才刚刚解了,身子有些虚弱,不碍事儿。”张太医低头低声向君默语说道。
“恩,你下去吧。”君默语闻言,淡淡地应了一声,看着榻上的水墨轩,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就那样盯着他的面容,半晌,才转身走出了凤仪殿,对门边伺候的小冥小夜吩咐道:“你们两个好好伺候着,若是醒过来,就不要让他去梨园了,还有,弄点清淡的食物,劝他吃些。”
两人见皇上面色不善,也不敢多说什么,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是”,就推开水墨轩寝殿的门进去了。
等到君默语返回梨园的时候,鬼医几人也忙活完了,等稳公替凤舞把下身打理干净,月禅就赶紧上前,帮凤舞盖好被子。
“鬼医,我家主子何时醒来?”月禅有些担忧的问道。
“唉,不知道,凤公子有了心病,怕是难医啊。”鬼医也有些心疼凤舞,男子流产,不是好事,如果保养不当,怕是很难再有身孕。
想了想,这事儿无论如何都是怨自己的提议,所以,鬼医有不放心地向月禅交代道:“这几日你就仔细点儿伺候着,每日记得用温水清洗他的身子,还有,吃食清淡着,尤其不要放盐,等一会儿我再开些补药,你就多操点儿心,亲手煎了,给他喝着,等到身子好些了,再给他吃点荤食就好。”
“恩,我记下了。”
鬼医提着药箱,开门出来,君默语就那么期翼地看着他,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
“唉,”鬼医见此,叹了口气,转身将房门关上,这才走向君默语。
“皇上,凤公子性命无忧,只是,孩子……”鬼医想至此,眼圈也有些红了,到底是她们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