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摆在祖坟旁边,漆黑的。
“秋林,捡骨入棺吧,女孩子别碰了。”
我捡骨入棺,然后封棺。
我姨一直站在我身后,棺下葬的时候,我姨站在一边。
“再往上靠。”
我姨的话让二大爷和族长黄石很不高兴。
“不能过了,压兄弟一头,在下面顶侧脚就行了。”
“那不行,这可是影响后人的。”
我姨的话我明白,入葬的时候,平辈的坟是拉齐的,谁高谁低的,那是要压着另一支的人。
“你一个外姓人,以后不要来祖坟。”
黄石很不客气,我姨抬头就给了黄石一个嘴巴子。
“你一个小毛孩子,我给黄家做贡献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
黄石愣是一个屁没敢放,二大爷把我姨拉走的,此刻我看到了我姨的泼辣劲儿。
入葬,上土,领魂鸡就放到坟头上了,那大公鸡就像傻了一样,跟在坟上不动,人说公鸡的魂被我父亲给带走了,没有魂的大公鸡。
我不相信这样的事情。
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平静。
诅咒,到底要怎么样?
我们准备离开祖坟的时候,那公鸡突然打鸣了,声音响亮的让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一百多号人,都齐刷刷的看着,二大爷的脸色苍白。
“秋林,秋林,快点抓住那公鸡。”
我一愣,就去抓公鸡,那公鸡原本是呆滞的,没有想到,一下就飞起来,速度很快。
我追着,但是一直追不上,这公鸡就是绕着父亲的坟,转来跑去的。
有人帮我追,突然那公鸡就站定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二大爷大叫。
“离开,离开。”
我对这事不明白,反应过来的时候,其它的人都跑出老远了。
那大红公鸡突然一抖毛,那浑身的毛就飞起来,都脱离了身体,四处全是公鸡的毛,那只大红公鸡瞬间就成了一只光着的鸡了,我傻在那儿。
二大爷拎着刀,就在我身后一刀,离我半米的地方,然后左面一刀,右面一刀,前面两刀,把我吓二b了,以为他要砍我。
二大爷砍完了,上去就给大公鸡一刀,这一刀就把鸡脖子给干下来了,那血一下就喷了二大爷一脸,也喷了我一身。
我傻了,二大爷也傻了,半天把刀扔到地上。
“完了。”
他的一句完了,我听出来了,那不是事情完了,而是完蛋的完。
黄石跑过来,脸色都白了。
“二大爷,马上回村,回村。”
回村,我和二大爷竟然被关到一间小黑屋子里,被锁在里面了。
“二大爷,怎么回事?”
“这样的事情三十年前发生过一次,这是炸魂鸡,这鸡被诅咒了,肯定是,上次就是这样。”
“那又怎么样?”
“杀鸡血溅到了我们的身上,那只鸡就是你父亲,这是在怪罪你和我。”
我心想,你父亲才是鸡,你大爷的。
“恐怕我们两个是难逃一劫了。”
“没有那么严重吧?”
“哼,你狗屁不知道,明天早晨,会有两辆丧车拉着我们绕着祖坟转上三圈,就看谁的命大了。”
“什么意思?”
“还这个罪,我们做错了什么,所以要还,也许我们两个一起都会死。”
“不会的,我父亲不会怪罪我的。”
“那鸡被诅咒了,什么诅咒在鸡的身上了,不是你父亲,就是说,你父亲是鸡,不是你父亲。”
“你爹才是鸡。”
我小声嘟囔了一句,二大爷听着了,上来就抽了我一巴掌,打得我脑袋“轰”的一下,差点没干晕过去,那常年干活的大巴掌,跟特么的铁沙掌一样。
我知道这是诅咒,二大爷完全就理解成了一种阴葬所发生的事情,他说的诅咒,应该是这种,而不是阿林山诅咒。
第二天,天刚亮,有人送吃的来了。
“吃上路饭。”
你爷爷的,还上路饭,这不是要死的节奏吗?
二大爷竟然要了一瓶白酒。
“秋林,喝点吧,也许这是世上最后一顿酒了。”
我听得不舒服。
这顿饭吃饭,我们两个被带出去,门外就有两车马车,丧车,黑马加辕,白马拉套。
车上有白布。
二大爷看了我一眼,上了一辆马车,然后躺上,有人给盖上白布。
看得我汗毛都立起来了,这不死也给弄死了。
有人推了我一下,我还是上车了,死活的也得上。
我躺下,就有人把我给用白布蒙起来。
我心慌乱得不行。
马车一晃一晃的往祖坟那边走。
一个多小时到了祖坟那儿,黄石喊。
“还罪。”
那声音有点发抖,但是很大,冷不丁的一下,吓得我差点尿出来。
马车绕着祖坟转起来。
一圈,两圈……
我不知道转到第几圈的时候,突然听到惨叫,真惨,我一激灵,憋着的尿就尿出去了。
然后马车停下了,死静。
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这叫特么的什么还罪?这是还命来了。
我一下把蒙着的白布掀开,坐起来,当时我就傻了。
二大爷的马车蒙着的白布,被血染得通红,那是出事了。
我跳下马车,跑到二大爷那儿。
血从马车缝隙往下滴,血腥味冲鼻子。
所有的人都不动,看着。
我伸手掀开白布,一下就坐到了地上,二大爷的尸体像是被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