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一片沉默。
阿克契特训练营的训练场上出现了难以想象的寂静,绿眼睛少年慢慢地将头转过来,盯着自己一头卷毛的朋友。
不……更准确的说,是他穿在身上的球衣以及训练裤。浅色的衣物上沾满了草屑、泥土,但是,毫无疑问的,这是一身十分适合踢球的装备。
“……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克里斯蒂亚诺心惊胆战的盯着塞巴斯蒂安,刚刚以一种特别方式嘲笑了对方身高的他,此刻有一种自己会死的很惨的预感。
“克里斯,你猜猜呢?”
但是塞巴斯蒂安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用自己的言语和行动表示了对球裤的执着。他的爪子扣在克里斯蒂亚诺的腰上——更加准确的说,是球裤的系带上。
绿眼睛少年毫不留情的用手指解掉了球裤正前方那个绑起来的结,于是,克里斯蒂亚诺就只能感觉到一瞬间,自己的球裤一松——
“……栎栎!”
葡萄牙青年几乎要抓狂了,那个死孩子,直接抽掉了他训练裤的系带!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裤子就垮掉了!
塞巴斯蒂安根本不理他,慢条斯理的脱下了自己的牛仔裤——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看光了,破罐子破摔,谁怕谁!然后,十分从容的将这根系带塞进了牛仔裤包里,紧接着,一脚将牛仔裤踏到了自己的脚底!在这个霸气十足的动作过去后,他的双手又变得轻巧,手拉住t恤的下摆,将原本被塞在牛仔裤里的地方都扯出来,仔细抚平。
于是就这么一个系列动作过去之后,少年的t恤猛然间垂到了膝盖以上一点点的位置,完全遮掩住了他的内裤。
克里斯蒂亚诺用手拉着自己一直向下掉的训练裤,目瞪口呆的看完了这一切。
塞巴斯蒂安翠绿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露出一个堪称狡黠的笑容,口里出现了一种缓慢的、甚至可以说是从容不迫的语气:“……啊,克里斯,我忘了和你说,我买的是最大号的t恤,据说两米以上的巨人来穿都没有压力。现在……我们来踢球吧?!”
克里斯蒂亚诺:……
“栎栎!!!”
“怎么了,这不是你的提议吗?”
葡萄牙青年欲哭无泪,果栎栎被他坑的只能穿内裤当然是很好的,但是现在,那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裤子掉的根本扯不住了的人是他啊!
等会儿玩一对一……难道要他就这么双手揪着即将掉下去的球裤上阵吗!
“所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道理,克里斯,你明白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面无表情:“……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留一线?”
“因为这是你找我相见的啊!”
塞巴斯蒂安说的理所当然,完全没有自己有什么不对的样子。克里斯蒂亚诺看到那双比阿克契特训练营草坪更加翠绿的眸子,硬生生憋到了内伤。
有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在经过漫长的拉锯战之后,他终于以“有伤风化”、“实在不雅”、“万一被人拍到了以后妥妥的黑历史”为理由,说服了少年不拖着他就这么狼狈的来踢球。克里斯蒂亚诺几乎要谢天谢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眼里还冒着坏水的好友,死活拖回了宿舍换了条裤子。
在自己终于不用穿着裤衩狂奔后,克里斯蒂亚诺甚至产生了一种“上帝,终于活过来了”的感觉!
要是是在赛场上,那当然没有什么,脱球衣、脱球裤……甚至是脱掉球鞋都没有关系,可是现在是在阿克契特训练营,是放假时间!
球场上还可能出现工作人员呢!
要是被看到了他也就洗洗睡了吧!
塞巴斯蒂安先前有多么羞窘,他当时就有多么悲愤。
万幸、万幸,他终于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少年更改这个建议。
想到那死破孩子嘲笑他的语气,克里斯蒂亚诺就牙痒痒的。
两人从训练场回到宿舍的路上,那死孩子没少笑他。居然还上下打量,学着他的口气,啧啧有声:“……哟,克里斯,你训练怎么没晒得全身一样?怎么光腿,看上去就有两种颜色啊?!”
克里斯蒂亚诺一头黑线的想要敲他脑袋,可是少年脚尖一勾,直接拉着球就跑了。从宿舍再次到训练场的路上都是狂奔,塞巴斯蒂安虽然速度貌似没有他快,可是架不住他启动快啊,那孩子有球速度无球速度都差不离!简直是奇葩一样的存在,克里斯蒂亚诺追了一路,都没有从他脚下断下球,直到两人都跑到了训练场上才停下来。
塞巴斯蒂安冲着他扮了个鬼脸,将足球放在了中圈。
两人的比赛,没有那么多讲究,标准场地肯定是用不着的。要不然以底线上两球门百米往上的距离,过不了多久就会生生变成百米赛跑。是以他们俩的目标,是中线两端的球门。
一左一右站立,一人一边球门,只要喊声“开始”,就可以比赛。
塞巴斯蒂安抢先拿到了足球,脚尖一捅,立马杀向了前方。
他们俩在盘带技术上都是好手,克里斯蒂亚诺深知这一点,因此一点都不敢小觑。
若说传球塞巴斯蒂安可以甩他三条街,那么他的速度和射门就可以横扫少年,但是在盘带上,两人却不相上下,球到了任何一个人的脚下,都会变得很难抢下来。
区别大概是,他喜欢用花俏的技术,用晃眼的假动作过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