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明白。”子衿小声说道。
薛茗予冷笑。“你养病也无聊,不如叫素雅教教你山庄里的规矩,你看如何”
子衿盯着地板的睫羽微微闪动,重新开口说道,“奴婢明白。奴婢会好好学规矩。”只要不被远远送走,她今天屈就一下又有何妨。昨晚回去之后,冷静下来她就想到了,不仅是自己不甘心离开爷,自己参与的事情,知道的事情,那么多,她被撵走会有什么下场还不一定呢。
薛茗予端坐在位子上,也不说话,也不叫子衿起来。端了茶盅,用青花瓷茶盖小心撇着茶汤上扶着的茶叶和茉莉,瓷器碰刮的声音在堂屋里回荡。
薛茗予慢慢喝茶,又轻轻将茶盅放回桌子上。子衿低着头,那一下下无言的声响刺激着她的神经。
“王爷说你是个聪明的。若是想明白了,就得安生待着。若是想不明白,自管让挽弓去尹先生那一趟。”薛茗予想了想,还是得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子衿这样的,不是一般闺阁女子那样好防范的。得敲打明白了。
“你在地锦堂,难得来给我磕个头,就跟你说说闲话。”薛茗予声音清冷,带着点不自觉的威严。
“简哥儿满月的时候,四王妃跟我说闲话。说是鼓鱼巷子住着的刑部侍郎李大人,在外面包了个清倌儿,家里晓得了,李大人家的老夫人拿着拐杖将李大人打得下不了床。后头那清倌儿也被李老太爷派人给一碗药送走了。听说肚子里五个月的身孕呢。”
子衿满头冒汗脸色发白,出了喉间忍不住的咳嗽,一句话都不敢回。有说闲话让人跪着听的么。而且句句让她脸上火辣辣的。平白无故说什么李大人的事,八竿子打不着。不就是告诉她,一个五品官,家里都容不得不清白的妾侍么。让她不要去肖想爷。
“九爷说你是个聪明的。以前能办事儿,现在就算不能办差,安生在地锦堂待着,吃喝住行也养得起。往后可别再犯糊涂了,现在艳京到处都在议论李大人的家事,说你闲话的也没了。你就好生养病,闲了学学规矩。”
薛茗予说完就端了茶。子衿又磕了头才出来。出来时全靠素雅和锦绣架着,估计腿都跪麻了,脸上也煞白煞白的。
子衿前面走了,无忧气哼哼的拎着小桶将她刚刚跪过的那块地儿换了好几个帕子擦了好几遍,又让外面的小丫头将廊下站过的地方好好冲洗一下。
那小家子气的模样看得薛茗予直摇头。偏偏无暇还说,“你还要不要换个干帕子擦一遍啊。”无琴在一旁无语望天。还好她一直跟在王妃身边,看着子衿那样子她就觉得丢人现眼。
薛茗予眼角直抽,这几个丫头,真是一心为她为到骨子里了。
子衿一走,薛茗予和几个丫头说说笑笑,心里却是暗自盘算起几个丫头来。
来艳京的时候她十二,无忧十五。现在她十五,无忧也十八了。无暇比无忧还大一岁,都十九了。无琴十六还好点。她现在手头宽裕,也能给几个丫头置办上嫁妆,也能硬气点给她们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