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上的声音果然不太好听。溶音当晚就送来消息,说是大概第二天早朝,大概就有不少弹劾九王爷治军不力等等罪名的折子雪花似的冒出来。
溶音整理了六部都有哪些人跳出来指摘说话的,都用的哪些名头,哪些人的折子看似不相干其实是在画同一个圈圈的,薛茗予细细听了,却是什么也没说,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墙头草。会揣测圣意的人多了,想去揣测圣意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圣上需要胜仗的光环,那这打了败仗的人难免要挨唾沫了。
第二天,她起了大早,叫丫髻们把给小孩子准备的衣裳,小被子,尿片,趁着大好晴天赶紧都拿出来洗洗晒晒。与其坐着愁眉不展,不如找点事情忙活忙活,手头不闲,脑子里也就没那些乌七八糟的念头了,而且摸着肚子在庭院里看着这些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衣服在阳光下一字排开,眉头就禁不住的柔软下来了。
第三天,薛茗予又让粗使婆子们帮忙把库房里覃纭修给孩子做的木工物件儿都搬出来晒晒太阳去去霉。看着这些各式覃纭修亲自做成的小孩用的东西,她就觉得满院子都温情起来。她挑了生下来就会用得到的小床,摇床,让锦绣锦瑟搬进她的卧房。虽然离用到的日子还很远,但是天天看到小小的床和摇篮,她就觉得心情好极了。
到五月初三,薛茗予已经将房间里占了整整一面墙的弦丝雕花瑞兽纹立柜里,清出了一扇门的空间,放满了小宝宝洗晒好的小衣裳,小帽子,小被子。卧室里的黄花梨雕璃龙玉石插屏她让粗使婆子给搬了出去,收到了库房里,屏风的位置上摆好了铺着软软被子的小床和摇篮。
而每一天,溶音硬着头皮报来的各种诋毁谴责覃纭修的消息并不少,但是每每薛茗予都一笑置之。薛茗予心里一直在想着覃纭修说的话,只能相信月泷沙的消息。所以她****在掰着手指头算五月初六还有几天。只要她五月初六,还能吃到双椒排骨,哪怕整个艳京城被骂覃纭修的唾沫淹了跟她也没关系。
初三晚上,许久不曾到内院的陈大总管,神色忡忡的揣着张帖子来跟薛茗予请安。
“端午宫宴?”打开那眼熟却不常见的有着繁复花纹的帖子,薛茗予一扫过去,就纳闷儿了。
“来送帖子的公公已经走了。他说皇后娘娘有旨,帖子送到即可,不能让王妃您劳累了。小的自作主张,打发了那公公十两银子。”陈大总管垂眉顺目的道。外边对九王爷不利的传言多不胜数,这时候,他可不敢有一点怠慢主子的。若是主子一个不顺心,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嗯,你做的很好。无琴,把银子称十五两给陈大总管。”薛茗予朝无琴努努嘴。
“小的不敢要,小的是想为王妃分忧。”陈大总管一阵惊惶,他还真不是为了讨这十两银子来的,若是他没打发那公公就放人家走了,说不定这会儿就要挨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