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客气了几句,便说道:“今天我和红裳来替卞嬷嬷拿药,现时间不早,先行告退。”
倒是旁边红裳,满面春风地和丁四道了别,然后挽了白衣胳膊,向前走去。
丁四只觉心里的烦闷一时间重了许多,看四周人来人往,竟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不觉茫然站在街头,只觉心灰意冷、索然无味。
白衣随着红裳向前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偷偷看了一眼,瞧见丁四心事重重、失意无比的样子,脚步就慢了下来,到最后将牙一咬,叹了口气,在红裳耳边低语几句,
白衣终还是忍不住,径向丁四走了过去,缓缓说道:“丁捕快,我看你满脸愁容,似有心事,不和能否告知小女,看是否能够相帮一二。”
丁四看她返回,已是深觉惊讶,只觉一颗心“呯呯”乱跳,见她开口相问,不知不觉就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连熊天雷怀疑女尸非其母之事也说了出来,说到后来,只觉得心底畅快了许多。
白衣也不嫌他啰嗦,就站在那里静静倾听,浑然忘了时间和周围密集的人流。看丁四时而烦恼时而疑惑的样子,白衣不知怎地,心里就是一叹,莫名的惆怅就涌上心头。
等丁四住了口,才发现自己耽搁了许多时间,还未开口表示歉意,就听白衣轻声问道:
“丁捕快,你为什么要做捕快?”
丁四还是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他犹豫了一会儿才说:
“我爹是捕快,我便做了捕快,我又不能读书应试,想来想去,也只能做捕快了。”
白衣想了想也是,按照规定,捕快子孙三代后才可参加科举考试,便又问道:“那你做捕快做得快活吗?”
丁四想了想说:“有时快活,有时烦恼。”
白衣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快活呢?”
丁四的眼睛一下子就变亮了:“坏人伏法的时候。”
白衣看丁四的样子,眸子中也有了暖意:“丁捕快,那就是了,你只须记住,不放过一个坏人,不冤枉一个好人,能做到问心无愧,便没那么烦恼了。”
丁四听白衣这番话,只觉得如闻天籁,自己心里想的说不出来的话,竟被白衣一语道中,当下一抱拳,感激地说:“白姑娘,多谢多谢,真是听君一席话,如读十年书。”
白衣看丁四脸上露出笑意,自己也觉得欣喜,回头看时候不早,红裳那边等得颇有些不耐烦,便急忙道了别,和红裳转身离去。
丁四和白衣畅谈之后,只觉郁闷之气散去不少,头脑也清醒了不少,忽然间心中一动,不由想到一个问题:虎头牢规矩森严,自己也是因为和胡霸相识之故,才能匆匆进入,听郑魁他妹子口气,分明就是郑魁让人带信让她前来相见,郑魁一介死囚,哪有恁大本事?想了一会,又不禁奇怪道:看那天情形,郑魁他妹子就是从另一条道进来,难道虎头牢还有一个进口?想到后来,丁四便拿定主意,不管父亲说什么,先找了郑魁他妹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