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回:“大人,整个赏花院翻了个个都找不到!”
刑部那位大人有些惊异,一个装果子的盘子怎么找不到呢?正要放言让人继续搜,最先提起看见伺雀从赏花院出来的金福晋说道:“大人,何不去金樽院大福晋那里找找?”
唐宛之人软在椅子上,心里又气又好笑。
气的是,金福晋此时急巴巴落井下石的架势,平日里在自己面前那张动听的巧嘴原来都是言不由衷的假话,今日看来,金福晋恐怕早就盼着她这个正福晋腾地方了。
眼下见她唐大福晋已经成了落草凤凰了,金福晋竟连遮掩的表情都懒得做了,一脸欲除她而后快!
好笑的是,那盘子怎么会在金樽院呢,送完果子伺雀就走了,难不成还站在那里等龚福晋吃完再把盘子带回金樽院吗?我看你金婈是聪明过头了!
然而事情一旦朝预料之外的走向奔去,就会一而再的让人出乎预料了。
比想象更快,几个差役没多久便回来了,他们竟然真的在金樽院搜到了盘子,而且,那盘子是被人埋在正廊前的照壁墙根下。
厅里所有人全用一种“不必再说了”的眼光纷纷望着她
最毒辣的眼光莫过于她那结发夫君韦猷国韦王爷!这道目光足以让她周身寒颤。这个平日里认为她是个公认的贤妻的男人,在应酬场里从不吝于赞自家有个贤良淑德正福晋的男人,口口声声自己娶对了正室的男人,此刻所有对她的数年信任全部灰飞烟灭。
她当然知道,自己夫君的那些贤惠赞誉不过是安抚她继续容忍的镇痛剂罢了,是他在外人面前长脸的自夸而已,里面已经不剩几分爱意了。
只是她没想到,在龚福晋的死面前,自己夫君已经把她看成了什么也不是的陌生人了,数载的夫妻情分即使可以一夕不存,难道唐宛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忘了吗?
“真是狡诈!”韦王爷迸出这话后,将目光收回再不看她一眼,就像是嫌弃一件破衣烂衫。
“区区一个果盘竟如此大费周章埋起来,必有蹊跷。莫非这盘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金福晋眼望着韦王爷试探道。
韦王爷立刻说道:“仵作,查验盘子!”
仵作验明后回道:“王爷,大人,这盘子上有砒霜!”
***
也许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见过冤的,没见过这么冤的事!她又重生了。重生到一个破落小官吏家里十七岁的小女儿夏緼婧身上。
她上一辈子是结束了,可是那一世的滔天冤恨在她唐宛之心里远远没有就此结束。
唐宛如不在这个世界了,她叫夏緼婧。
十七岁上不慎从秋千上摔落,躺了月余救回了一条命。
自此喜爱书画的夏緼婧再也不怎么爱画画写写了,却喜欢看书,什么公案的小书,什么酉阳杂记,什么纵横学的书,而且一看就是半天饭都能忘了吃。
眼看也要寻婆家了,家里虽然已经中落总还是有媒人来说亲的,可是每回都被緼婧用各种理由婉拒了,慢慢的竟拖到了二十岁。
小官吏老两口急得不行,夏緼婧却气定神闲,这一辈子是她多赚的,她可不是用来结婚生子过日子的。
也是命中注定,夏家长子夏文骏连中三元成了朝中红人,和韦猷国交识了,她这个唯一的妹妹顺理成章的嫁入了韦王府,又一次成了韦王府的福晋,不过这回是个侧福晋,金樽院她是住不起了,住的一个小院落琮珠院。
对于上辈子的夫君韦猷国,她当然了解入骨,他娶夏緼婧又是一次政治投资而已,看中的是夏文骏的未来官途。
可想而知,夏緼婧嫁进去后,也受宠不到哪去。
不过緼婧不介意,进来了,就是第一步胜利。
此刻夏緼婧歇在葡萄藤垂累的凉棚下,享受着盛夏难得的清凉。
这里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只不过她已经不是那个贤惠忍让的大福晋了。
金婈,你不过就是想取而代之当大福晋吗,不是你指使人把盘子埋在照壁墙根下,你又如何晓得那盘子会在我的院子里的呢?害人必害己,你害得我在世上无存身之地,这一世我也不会让你苟活于世的。
韦猷国,你就是这么对你至贤至德的正室的?不是因为我容人,你府上在外面会有那么好的口碑?你在皇上面前会常常被赞治家有方?我要害人还等你娶了七八房侧室才下手,你都不仔细想想的吗,就因为你最宠爱的龚福晋没了,我怎么个下场你是全都不顾了,好,我会让你尝到百口莫辩退无可退的滋味的。
还有兰芝琴,可怜你平日里在我面前那副小意的样子,你的证言攸关性命你会不知道吗,却昧着良心说你不记得了,你不晓得你这句话就是把铡刀往我脖子上架吗?
还有瑾安容,沈碧青,真是瞎了眼以为你们素日顺良。原来关键时候把人往井里推眼睛都不眨!
上辈子自幼就在豪门望族的娘家学着怎么做大家闺秀怎么做一个贤德的正室,结果却落得个被陷害被栽赃被背弃的下场,这辈子她发誓再不会重蹈覆辙了,对贤良的人,你才能贤良以对,对各怀鬼胎的人,你的贤良只会成为戳向自己的一把匕首。
这府里不就是各怀鬼胎,一旦有机会便露出毒牙咬人的一群吗,他们害得她上辈子含恨而去,不得伸冤,这辈子她必要以牙还牙!
这该死的韦王府,表面花团锦簇光鲜亮丽,里面全是龌龊小人!
除了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