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锦心却不买账了,她反而走到旁边一张椅子前坐了下来,那模样悠闲又自在,“这会子我好了,王府的戏很好看,我还等着看呢。”
卢氏顿时就没了法子,只得讪讪地坐了下去。
这头几个人说了一阵子,花厅里的夫人小姐们可都把她们认全了。
就有人嬉笑着说开了,“那安国公府的二太太好不晓事,自己女儿那么不懂礼数,她还护着呢。”
“还不是看这外甥女孤女一个,想欺负人家呗。”
众说纷纭,这会子都把矛头指向卢氏了。
卢氏只觉得自己都不敢抬头了,只得狠狠地瞪了安清一眼。
坐在上首的萧恪,忽然翘起唇角笑了:他看重的人,哪里是那么好欺负的?
大手重新拿了一个福橘揉搓着,他心情忽然大好起来。
诚亲王妃瞄一眼儿子那张带着笑容的儒雅俊脸,忽然冲身后的婆子吩咐道,“请那位安国公府的姑娘过来,我想和她说几句话!”
婆子的眼皮跳了跳,朝罗锦心那边看过去。
这个姑娘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竟然投了王妃的缘?
身为王妃的贴身婆子,她伺候了王妃几十年,王妃什么意思,她比谁都清楚。
萧恪剥着福橘的手忽然僵滞了一下,颇有些艰难地转过脸来看着诚亲王妃,“母妃,您……您叫她过来做什么?”
他自然知道母妃让婆子叫的是谁。
诚亲王妃好久没见到儿子这副狼狈样儿,闻听忽然起了促狭之心,“她?哪个她?母妃竟然不知道你还有个她?”
萧恪也是经了人事的人,听见母妃这般打趣她,知道罗锦心已经入了母妃的眼,当即很是高兴地笑了,“母妃就会拿儿子开心!”
那语气,竟跟一个羞涩的小姑娘差不多。
诚亲王妃开心地笑起来。
这孩子,有多久,没有这么欢畅地笑了?
婆子很快就走到了锦心跟前。福了福身子,低声道,“王妃请安国公府的姑娘过去一叙!”
这话安清偏听见了。
她一见是诚亲王妃身边这个有头脸的婆子来请,顿时来了精神。当即就理了理衣襟站了起来,“多谢妈妈,我这就过去!”
罗锦心愣住了,偏头看了安清一眼,跟看怪物一样!
这个表姐是真听不懂话还是故意搅合的?
只是她觉得前者可能性更大。因为安清还没有这个胆子来搅场子吧?
卢氏倒不是个傻的,见女儿站起来,神色也迟疑了下。
只是方才这婆子说王妃请安国公府的姑娘过去叙话,她的女儿可不就是安国公府的姑娘吗?
所以,卢氏也没拦着安清。
说不定,王妃还真就看上安清了。
自己女儿要家世有家世,要容貌有容貌的,比罗锦心差什么?
罗锦心那个克父克母命硬的不详人,王妃会看上她?
想至此,她又安心了。含笑看着安清,“去吧,好生说话!”
安清羞涩地点点头,就要往前走。
“姑……姑娘……”那婆子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在打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不知道王妃看中的姑娘姓什么,但肯定是安国公府来的没错了。所以,她就说了那句话。
但,王妃明显不是请这位姑娘,而是坐着的这位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安清已经站了起来。方才她的话也已经说了,如今让她再驳了安清的面子,她当真不知该不该!
来者是客,要是在王府丢了人。她这个做下人的,也不好跟王妃交代不是?
这婆子正犹豫着,偏安清又是个不消停的,已经催起来,“妈妈,怎么不走了?别让王妃等急了。”
王妃等急了。才怪!
婆子咽下一口唾沫,正要说明情况,就听上首王妃的声音传来,“还磨蹭什么?交代你件事儿都做不利索,可见真是年纪大了。”
这声音听上去虽然不高,但明显已经带了怒气了。
当着这么多官家的夫人小姐,王妃给了她个没脸,婆子只觉得自己的老脸今儿算是丢尽了。
狠了狠心,婆子也不怕得罪安国公府了,她指着罗锦心轻声道,“这位姑娘,王妃请的是你!”
话音刚落,安清就像是一只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你说什么?王妃明明请的不是我吗?”
婆子知道王妃已经不耐烦了,也不理会安清怎么叫嚣,只回头冷冷盯了卢氏一眼,“夫人,这里是诚亲王府!”
说完,就拉着锦心的手温温存存地笑了,“姑娘,请跟老身去吧。”
王妃有请,锦心自然得过去。
于是,她款款地起身,跟着这婆子去了。
身后,安清一脸怒气地瞪着罗锦心的背影,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掌心里。
卢氏一张丰润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似乎周围的人都在嘲笑她一样。她咬紧了牙关,没让自己昏厥过去。
看着那个已经走远了的背影,她只觉喉头一阵腥甜!
锦心跟着那婆子缓缓走到了诚亲王妃面前,蹲身行礼,“小女见过王妃!”
萧恪坐在诚亲王妃下首,听着她那悦耳的轻声细语,只觉一颗心砰砰跳得厉害。
端惠郡主冷冷瞥着锦心,鼻孔里哼出了声。
只是被母妃训了一通,这会子,她还不敢找茬。
“起来吧。”诚亲王妃看着面前这个垂着头行礼的女子,上下打量着。
这女子虽然出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