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色青青柳色黄,桃花历乱李花香。东风不为吹愁去,春日偏能惹恨长。”顾元溪很风骚地将盗窃古人的名作念出后,全场传来一片赞誉之声。
场中有妒忌、赞赏、羡慕、不屑、轻蔑,还有女子的仰慕、崇拜、喜悦之色。众生之相,一览无余。
这个时代,想要闻名显世,或者赢得他人的尊重、爱慕,无非是依靠才华而已。
当然这种才华,在古代大抵分为文、武两道。虽然宋朝以后,武道方面的成就对世人的影响,远远不如儒道文采。但在唐朝,无论是文采方面的才华,还是武力武功上的成就,无疑都是征服世人看法的最好手段。
顾元溪早上在箭术方面的成就,众人已经亲眼目睹。虽然顾元溪自己明白是靠着一点实力加上很强大的****运,才糊里糊涂跟史思明、李晟不分伯仲。
但别人可不会知道这一点,他们只看到顾元溪跟河北神箭、河西神箭平分秋色。这足以让很多深闺女子对顾元溪产生兴趣。何况他又在诗词方面又表现出与众不同的水平成就,这就更是一个大杀器了。
有才华的人,无论是哪个时代、那个地方都吃香,何况是一个文武兼备的少年俊秀。
在古代,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杀伤力,无非是家世、权势、财富、才华、风仪与相貌而已。
顾元溪出身吴郡顾氏,但这个家族在唐朝已经完全没落,故而顾元溪在家世方面的确完全没有优势。而唐朝,是很看重家世的,所以不得不说这是顾元溪最大的硬伤。
但在相貌、财富、才华这三个很重要的方面,顾元溪无疑表现出极为优良。至于权势,顾元溪如今虽然只是个九品太乐府乐正、左春坊主事,在这些达官贵人面前不过连个芝麻都不如,但毕竟年轻,以后的事情又有谁能够料到。
至于风度,顾元溪虽然身上有着奇葩加逗逼的气质,不过这些在陌生人面前倒是很少表现出来。普通人既然无法接近他,又如何能真正了解他?所以他的风仪掩盖在才华相貌之下,至少在众人眼里形象还是颇为良好。
当然,顾元溪表现出来的这些优点,不过也就只能达到招蜂引蝶的地步而已。虽然顾元溪大致上单单只缺少了家世这么一个标签,但在这个时代,往往这个家世才是最为重要的。这个时代,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做官也讲究家世清贵。所以顾元溪表现出来的相貌才华,大致上满足一些少女对未来夫婿的幻想。但若真考虑,顾元溪是绝对达不到这些高门仕女择婿的标准。
但即便如此,也是引起了一番轰动赞美,而一些心胸狭窄或者对顾元溪怀有仇怨的男人,无疑更加重对顾元溪的嫉恨与针对。
这种人,杨晓是一个,无疑,那位年轻的从六品通事舍人辛景凑也是一个。
辛景凑也是对顾元溪心怀嫉恨,显然是因为之前同样被顾元溪以才华羞辱,以至于在崔淑真和众人面前丢了面子。但比起那个毫无心机的杨晓,辛景凑无疑更有城府,也更有水平,不然年纪轻轻也不至于就当上了从六品通事舍人的官职。
虽然他是当今皇帝宠臣杨慎矜的外甥,但自身若无一点本事,的确很难在这个年纪做到这个位置。年纪轻轻能轻松位至高官的人,只有那些混吃等死的皇亲国戚。如此看来,无疑辛景凑自身的确有一些本事。
在唐朝,通事舍人隶中书省,如抽赴閤门任职,称閤门祗候。同样是通事舍人,这两者有天壤之别,若是抽赴閤门任职,那便有机会触及到中书省所掌管的诏命及呈奏案章。在这个位置锻炼个几年,无疑前途无量。
辛景凑如今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毕竟他算是个有抱负的年轻人。虽然同样对崔淑真心生仰慕,但他可不想跟杨晓一样,整天无所事事跟在崔淑真后台,以及跟一堆年轻闲贵一起混吃等死。
抽赴閤门任职,成为閤门祗候,就是他如今一直奋斗的目标。虽然都是通事舍人,但其权力前途完全无法等同而语。他的舅舅,如今的户部侍郎杨慎矜很疼爱他,也一直想办法在帮他运作着。毕竟杨慎矜虽然不过是正四品的户部侍郎,但他是皇帝的宠臣,身上还挂着御史中丞、诸道铸钱使、京畿采访使、太府出纳使等一大堆权力要职。其在户部的权势,与户部尚书裴宽平分秋色。而若与政事堂的普通宰相,也是不遑多让。
故而辛景凑与胸无城府、头脑简单的杨晓不同,即便他内心嫉恨针对顾元溪,也不至于像杨晓那样来个泼妇骂街,是故,他将矛头指向顾元溪的诗作本身上。
“顾乐正的确是才华横溢,令人惊羡。”辛景凑先是吹捧了顾元溪一把,然后蹙起眉头道:“只不过,景凑想不明白的是‘东风不为吹愁去,春日偏能惹恨长’。这两句话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呢?从诗中可以品味出一种深愁苦恨的心情,但为何把愁恨责怪到与其毫不相干的东风、春日头上呢?”
顾元溪先是一怔,随机苦笑道:“辛舍人有话不妨直言。”
辛景凑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道:“既怪东风不解把愁吹去,又怪春日反而把恨引长,这似乎太没有道理了。时下的诗词,大多有借景诉情,托物言志的含义在里面。顾乐正这首诗,是否有点淡淡的怀才不遇,或者针砭时政的韵味在里面呢?”
“当然,这只是景凑自己从诗中读出来的想法。”辛景凑笑了笑道:“我自然是不认为顾乐正会作出